第6章顶上小生的位置

尹三水见阿木怒气冲冲的样子，颤了一下。他又想起在陈家口阿木被冤枉是弄坏那尊关帝像的凶手时，气得拿起破木块砸破自己额头以证清白的狠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尹三水只好认怂。

“今天哥比较忙，不跟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般见识。走着瞧！”

“妈的，不要走着瞧，就现在，来干一场！”

阿木气得要冲上去打尹三水。尹三水却吓得夹着尾巴逃了。

林艺琴刚从洗手间出来，路过仓库，眼见了阿木勇敢护花的这一幕。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懦弱的男人为了陈小幽，竟然变得这么男子汉气概。

她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觉得陈小幽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宠爱。

“哎呦，臭阿木。”林艺琴酸溜溜，“你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啊。”

阿木心想要不是亲耳听到你在陈家口对王亮的忏悔，还会为你这女人的醋意感到高兴。只可惜，你只是认为戏班里每个男人都应该围着你转而已。

阿木故意气林艺琴。

“艺琴姐，别胡说八道。我阿木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不敢也没爱过谁。这样都让你们误会了，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哼！”

林艺琴气得冷哼一声，白了一眼陈小幽和阿木，掉头匆匆离去。

看着林艺琴那高挑纤细的背影，当日第一次进戏班，他就是被这个背影给迷住了。当时给他的感觉简直仿若仙来，惊为天人。

虽然成功气了林艺琴，阿木心里却不是很舒服。

一旁的陈小幽突然开口：“哥哥，其实你喜欢她是不是？”

阿木身子震了一下，挠挠头，半开玩笑。

“这都被你看穿了？”

陈小幽却没看出阿木是在开玩笑，一本正经地淡淡说道。

“我能看到很多你们看不到的东西。”

说着，陈小幽抱着黑猫，自顾往仓库里走去。

阿木脸上现出一道微笑，心想陈小幽这小丫头平时不说话，说起话来还像个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

阿木因为赶着要去帮火头徐大爷拣菜洗肉，便没有继续搭理陈小幽，只是吩咐她没事别抱着那黑猫出来乱晃，一会排戏屠班主就来了。

阿木看着那又肉又鱼的，晚上又可以大吃一顿，心里格外开心。不过阿木更开心的是在排戏期间，屠班主就舍得这么大手笔，可见这真是一个大单。

“可惜啊，可惜！”

阿木一边洗肉一边摇头感叹。

火头徐大爷在一边好奇问道：“你一直在那可惜什么？”

阿木咧嘴笑：“杨家将的戏从小是我的最爱。不管是杨家男将还是杨家女将两场戏，我都唱，可惜没机会上台试一试。”

“你就做梦吧。这都是小生和花旦唱的戏，你才进戏班多久，就想唱生旦？还不会走就想飞了？”

“所以我才说可惜嘛……”

正说话间，二胡手杨小娣拐着脚走来。

“阿木，班主让你去戏台一下，快点。”

阿木甚是好奇。

“什么事？没看到我和徐大爷正在忙吗？把我叫走了，小心晚上你们没肉吃。”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听说是人不够，想让你唱个角。”

“真的啊？”

阿木兴奋地将肉扔到盆子里，溅了徐大爷一脸油水。

“太好了！太好了！”阿木两手紧紧抓着杨小娣的肩膀，又跳又叫，“谢谢！”

杨小娣看见阿木兴奋跑开，看了看衣服上被他抹满的猪油，皱眉骂道：“神经病。”

阿木跑到戏台的时候，屠班主等人已经在那等着他。

阿木兴高彩烈问：“班主，打算让我唱书童还是小兵的角色？我都行的！”

屠班主看了看阿木，一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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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让你唱书童和小兵的？这些角色乐师们一个人可以客串几个。我打算让你唱杨七郎。”

“啊？”阿木从心里笑了出来，“我没听错吧？”

屠班主笑容迷人。

“你没听错。杨家将这出戏需要的武生和花旦太多，我们戏班本来武生和花旦就不够，而且王亮和林宏又都不干了，我向德顺戏班借了几个人，他们正好也有戏要唱，还是不够。你表叔公说你这戏唱得不错，不如就让你试试。你给我争口气。”

“一定的！一定的！”阿木感激涕零，“我一定不会让班主失望的。”

阿木没想到自己突然走运了，升级像坐飞机一样，一下子从一个打杂的变为小武生。细想一下，陈家口的事表面是个灾难，焉知非福？如果不是因为陈家口的事件，王亮和林宏就不会离开戏班，他也没有机会。

阿木越想越是兴奋，眉开眼笑，得意之情洋溢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