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收菇人
不一会老牛就驮着我飞到了村长家门外，别了它，转身敲响门，门很快就打开了，开门的正是村长。“村长，我需要您安排些人手一起去找牛，我知道了偷牛人大概行踪。”
时间紧急，简短把昨晚所遇经过给村长说了，村长立即找了人打电话给城里的儿子，让找人守住下山进城那一段路，以防贼牵下山卖了，然后在广播里喊村里身强力壮的都出来帮忙寻找。
而我和村长商议之后，叫上了杜叔两夫妻上周围村里挨家敲门询问，因为我认得那两个偷牛贼的声音。
“村长，咋们村有没有两个年轻的兄弟？年纪大概二十多。”
赶路的同时，我问村长。
村长背着烟杆，边走边挠头，似乎在思索。
“咋村年轻的大多出去打工了。二十多年纪，只有那刘二和文建国了。”
“不是，不是他们。”
他两个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
“可周村这个年纪的好像也没有了，阿离，你是不是听错了。”杜叔说。
我正要说话，只见婶突然一拍大腿，停下来。
”你说来收蘑菇那两人会不会就是？“
然后大家都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
玉兰山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盛产各种野生蘑菇，每一年的七到九月会有人上山收购。
村里人每年这几个月靠着采蘑菇卖了也能挣些钱贴补家用。
因路途遥远，收菇人把收了的菇就着山上阳光晒干，然后十来天一趟，用马驼下山去城里销售。
往年来玉兰村收购蘑菇的老板阿离认识，是四十多岁的两口子。而今年我因为各种事情没有功夫去采，并不知道收购者是谁。
“对，他们是两个年轻伙子。应该不能做这样的事吧！”村长语气开始有些不确定。“算下来明天正好是他们驼蘑菇下山的时候，说不定.”
“快带我去找他们。”太好了，目标范围一下就缩小了，大家也不用那么累的大海捞针。
话毕，我们几人匆忙往山头赶去。
明天中午采好的蘑菇都会背到山头卖给他们，这个时候，他们肯定在。只是不知牛被他们藏哪了，只要我确定是他们所偷，找机会握住他们手就能知道牛行踪。
他们住在山头上一个草棚里，草棚挨着大松树搭建，那里阳光照射时间长，四周树木比较疏散，适合铺晒蘑菇，也方便大家采完蘑菇直接背到那里卖。
气喘吁吁爬上山头，风刮着松树呼呼地响，随处可见晾晒的蘑菇，散发着阵阵香气。
村长走近掀开草棚的帘子，果然有两个人躺在地铺上呼呼大睡，来了人也没有发觉。
“咳咳！”村长高声咳嗽，那两人惊得一咕噜翻身坐起，懵懂地望着我们。
“老村长，这早来了？都是来卖菇的？今天怎的这么好捡，都满篮了？”其中一个黄毛开口。
这声音正是那个被叫大哥的声音，真是寻来全不费工夫啊，心可真大，偷了牛还能睡那么香。
村长先是回头看我，见我轻轻点了点头，他转回去和他们说“卖蘑菇的事不急，找你们有些事要说。快起来，把衣服穿上，出来说。”
那两人眼里顿时升起了警惕之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笑着起来套上衣服，出了草棚来，阳光照得他们眯起了眼。
叔和婶刚才也看见我点头了，此时神色很是紧张，死死盯着那两人。
“都有啥事，这还在做梦呢，梦见的鸡腿还没啃上，把俺给喊醒了。”黄毛说。
村长慢悠悠点起烟，慢悠悠地说“也没多大事，你们在这山头上，不挨村不着店的，可能不知道。昨儿天黑，俺村里杜家丢了两头壮牛，这不到处找到处问，经过了顺便问问你们，可看见牛了？”
黄毛的眼珠子迅速转了转，抬手抓了抓额前的头发，笑着说“牛？啥牛，没看见。俺两整天守着这些蘑菇，怕下了雨，又怕刮大了风，寸步不离的，一门心思全投在菇上，就是牛从面前过也不会注意到。”
典型的撒谎不眨眼，可那心虚都写脸上明明白白的。
我也呵呵笑着说“也是，谁都不容易。那些缺大德的牵走了牛，就不怕打雷天被劈。老天可都长了眼的，谁牵的，昨晚都给杜叔和婶托了梦，这不，一早叔婶就约着咋们来这找，说梦见牛吃了山头上晒的蘑菇，被人杀了。想来想去，就你们这晒了蘑菇，该不会是你们一气之下.”
我不再说，留给他们自己想像。
叔和婶互相看了看，忙点头说“就是，俺家牛养了十几年，养出人性了，给托了这样的梦。”
他们两个突然目光一转，把我上下打量起来，我也打量着他们。
“光靠做梦就认定谁弄了牛，这不明摆欺负咱两外乡人？山高皇帝远的，是想敲诈买路财？别搁那打鼓，别以为不知道你们话里意思。要是怀疑咋们，倒是拿出证据，想勒索钱财，没门，当我们吃素的啊?”黄毛插着腰杆，理直气壮地说。
另外一个气了吹鼻子瞪眼总想抢话，都被黄毛给瞪住了，想说不敢说。
黄毛死鸭子嘴硬，那就从另一个身上下手，我快速说“昨晚有人想要打电话联系城里老板卖牛，没信号。后来又出主意说把牛杀了卖肉，那声音，听上去，好熟悉。”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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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突然指着我大喊。
“你”黄毛跳起来给他头一个爆栗。
我的计谋得逞，挑眉看着他们“怎么样？这么大个人证在此，还不招？”
我不是没有想过他们会跑，我就是在等机会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手，不然我该用什么借口？所以我眼睛一刻不敢眨地望着他们。
“要真是你们给牵了，求你们还回俺家牛，十亩田地还指望着牛哩。原以为找不回来了，断了念想，既然是你们无意牵了，就还给俺们吧，庄稼人，不容易啊。”杜叔好言好语相求。
“你们要是不还，只能报警，查明白了，可是要吃牢饭的。只要还回来，俺们当啥事也没发生过。”婶说。
谁都知道就算是他们偷的，如果他们不说牛在哪，等于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