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7月：银河奖征文(12)
第180章7月：银河奖征文(12)
“警官先生，”剑帝面具下的脸似乎在冷笑，“这起案件由英雄协会接管了，已经没有你们警察什么事儿了，请你把你的手下和智能机从这里撤走！”这语气简直就是在下最后通牒。
“很抱歉，”我表明立场，“你无权命令我，能够命令我的只有我的上司。”
刷的一声，剑帝腰间的斩铁剑化为一道闪电向我的喉咙刺来，剑锋在距离我脖子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主人！”茉莉立刻打开外壳，两侧弹出了激光发射器。
“军用智能机？还配备了激光武器。”剑帝冷笑起来，“要不要跟我的斩铁剑比试一下，看看你的装甲究竟有多硬？”
“解除武装，退下。”我沉声命令，茉莉立刻退到了我的后方。
旁边的玛丽吹了声口哨，我扫了她一眼，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很享受地在一边观看。
“我以警方的身份要求英雄协会立即撤离现场。”我再次重申，“如果想要介入这起案件，请聘请律师或者走其他法律途径。”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紧急联络，我接通了线路，凤凰城警察总长托雷斯的影像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这个已经完全谢顶的胖男人就是这座城市警察的最高指挥官，他一边擦汗，一边拍着桌子向我咆哮：“刑警六中队，立即撤离。这是我的命令！”
警察总长都发话了，我的立场顿时岌岌可危，没办法，警察是上领下行的半军事化队伍，我必须服从上级命令。
“撤了。”我对其他人说，“案件移交给英雄协会。”
同事们发出一阵抱怨，我在通讯频道中听得清清楚楚。玛丽弹掉了燃尽的烟蒂，她的智能机纷纷离开银衣侠的尸体，在她身后排成一队。
“请留步，格兰特小姐。”剑帝叫住了她，“请把你搜集到的数据留下来，我们不想泄露任何不必要的信息。”
“真是个事无巨细的家伙。”玛丽按动自己的太阳穴，一个储存体从她的耳朵旁边弹了出来。她把这个比烟蒂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不屑地用手指弹了出去，剑帝稳稳接住。
“我可是要收费的。”她又点上了一支烟，“现在就当给你们干私活。”
“英雄协会将付你报酬。”剑帝说，“按最高标准。”
“算你们识相。”玛丽扫了我一眼，“走了，周志武，你还打算在这里看热闹吗？”
我耸了耸肩，带着智能机离开了楼顶。
回到警局，由于我下令撤退得过于干脆，整整一下午，我都在同事们责难的目光中度过，大家本来对我抱有期待，但是我却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给隔壁的玻璃大厦抹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辉。我站在窗口前，喝着智能机递来的咖啡，遥望脚下巨大的城市。无数飞车在空中勾勒出多层立体交通线，更大的飞艇则飘浮在更高的高度。远方的海面上闪烁着碎金，在那片晚霞后面矗立着高耸入云的轨道塔。繁荣富足，但却堕落腐化，这就是今天的凤凰城。与我一百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相比，这座城市已经淡忘了公平和正义，只剩下装模作样的英雄秀。
“主人，”智能机茉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玛丽·格兰特小姐即将进入办公室。”
这台机器居然开始称呼“血腥玛丽”为“小姐”，我不得不对它刮目相看了！
自动门刷的一声打开了，满身缠绕着烟雾的玛丽走进了办公室，幸好其他人已经下班回家，否则绝对又要引起一场骚动。
“没想到刑警也沦落到朝九晚五了？”她弹了弹烟灰，“难道你们已经清闲到没有案件处理了吗？不会是因为英雄们太活跃勤快了吧？结果警察全都要失业了。”
“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可不是个好习惯。”我抱起双臂，“‘血腥玛丽’阁下不想跳槽到英雄协会去吗？工资高不说，很快就会有一大堆英雄的尸体让你切了。”
“你说的我好像有恋尸癖一样。”玛丽吐了个烟圈，“话说我可是很正常的。”
“哪里正常了？”
玛丽用手指点点自己的额头，“这里。”
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大脑是她唯一残存的人体器官。如果不是接受了m5级机械化改造，她可能永远被泡在罐子里。我几乎忘记了这些事情，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二十年前摧毁器官盗窃团伙的时候，就是我把玛丽的大脑从仓库里拿出来的。原来人活得太久就会健忘，无论身体如何富有活力，灵魂却已经萎缩了。
“周志武，跟你商量个事儿。”玛丽突然换上了撒娇的表情。
“停，想都别想！”我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家谢绝外人参观！”
“咦？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你脸上已经写满了你想说的话好不好！”
“嘿！你这混蛋。”
玛丽愤愤不平地跺了一下地板，我微笑着重新端起了咖啡。
“话说回来，”我问，“你跟剑帝有交情？”
“你说那个‘金闪闪’？”玛丽吐出一个烟圈，“他是我的前任男友。”
噗……我把咖啡全都喷到窗户上去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玛丽微微一笑，“不过，他跟我一样都是全身机械化的人类。”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玛丽可能不是在骗我。毕竟在接受维持生命为目的的m5手术后，我们有二十年没见过面，中间发生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我这位同事。
共事三年，我们依然是陌生人。
“格兰特小姐，你来找我不会只是闲聊吧？”我重新端起咖啡，把话题引向正题，“一位英雄被杀，你看过他的尸体，难道没有什么发现？”
“你说呢？”玛丽露出妩媚的笑容，精巧的机械驱动脸部人造皮肤完美地再现出笑容。我对此只能还以苦笑。
“我讨厌英雄。”我说，“有些时候甚至希望他们消失，但是这里的很多人却需要他们，没有英雄的凤凰城是无法想象的。即使只是在作秀，英雄仍旧维护着社会治安，能让更多的人安居乐业。我希望能找到杀掉银衣侠的凶手，然后以我的方式结束这一切，而你已经有些眉目了吧？”
“周志武，我对你刮目相看了。”玛丽伸出手指，在空中打开一组全息面板，“银衣侠的尸检报告我已经做好了，幸亏那会儿你和茉莉在跟金闪闪对峙，我得以有时间搜集足够的信息。当然了，这份报告我可不会交上去，这是给你做的私活。”
我看着详尽的报告，不禁佩服起来。
“你是怎么把数据保存下来的，数据储存体不是交出去了吗？”我问道。
“别忘了我可是经过m5改造的。”玛丽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储存体可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