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想必外面都是搜捕他的人,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泽维尔尴尬。
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他的羞耻心。
泽维尔坐起身,胸膛上的那道浅疤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伸手按了按胸膛,胸腔里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女孩手掌轻柔抚过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泽维尔尽力让自己不去回想,可越提醒自己不要想什么,脑子就越反复播放反复处刑。
泽维尔将视线撇开,如果忽略他犹泛红的耳垂,也称得上冷静自持。
卧室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他的衣服已经不在了。泽维尔实在没有出去裸奔的勇气,他起身下地,将干净的床单裹在身上。
他刚刚推开卧室门,就见珍妮端着一小盆灰要出去倒。
珍妮见他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呀!荣誉团长你醒啦!”
故事书诚不欺我!!!
“嗯。”围着床单的泽维尔冷淡地答道。
他强忍住掉头藏起来的欲望,继续用冷淡的声音问道:“我的衣服呢?”
“啊,”珍妮看了看自己端着的灰又看了看泽维尔,随后她将灰往泽维尔的方向抬了抬,“碧花说怕你的衣服暴露,让我烧掉了。”
烧、掉、了。
碧花的担忧是合理的,只是这么做的话,就意味着她们……
泽维尔的语调品不出情绪,“你们要让我留下来?”
“不然呢?”珍妮理直气壮,“你伤得那么重,我们总不能把你丢出去。”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好了,但是……
“荣誉团长你还有别的去处吗?”
这……确实没有。
泽维尔沉默了下,半晌犹如湖面一样平静的面容上隐隐有了一丝裂痕,“那我穿什么?”
“放心吧荣誉团长,”要不是端着灰,珍妮怕是会自豪的拍拍胸脯,“我会做衣服的!虽然谈不上多精美,但是肯定是能穿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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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花换了身衣服出去,顺着他们回来的那条小巷装作寻找失物的样子来回走了几遍。
空气中浮尘未散,矮墙上被剐蹭过的痕迹很快会被重新覆盖,小巷里除了泽维尔砸下去的那片,别的没什么大的痕迹,碧花来回走了几遍,将印迹踩到看不出来这才转头回去。
珍妮手脚很麻利,碧花回去的时候泽维尔已经在试新衣服了。
这下碧花的心放下了一半,她率先和泽维尔打了招呼,“好久不见,泽维尔。你醒啦!”
泽维尔转身过来的动作不知怎么的有些僵硬,他面上露出客气的笑,“是的,我醒了。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碧花看着泽维尔的新衣服,一时失语。
她们没有什么多余的布料,珍妮只能剪了床单和她的一件衣服才给泽维尔勉强凑出来一身。
就是……珍妮的手艺确实挺随便的。
针脚粗陋不说,领口都不圆,甚至袖子都一个长一个短的。更别提没对齐的裤缝等等。
泽维尔再矜贵自持的气质也拯救不了七零八碎犹如狗啃过一样的衣服。
他就像是被恶毒继母故意苛责的灰姑娘一样。
尤其和她们两个衣裙精致的“恶毒继姐”站在一起,那种感觉更重了。
碧花:……
怎么感觉他穿这身比原来那身衣服还可疑呢?
泽维尔不知道从碧花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意味,他克制的转身过去,对珍妮道:“请把针线和布料给我,我去修整一下。”
珍妮把他剩余的布料递给他,眼里还有些许担忧,“荣誉团长,如果你不会用的话也不用勉强,我再帮你补一下,我保证会比现在这个好的!”
“好的,谢谢。”泽维尔笑了笑,接过东西后就跟被烧到了一样,转身进了卧室。
碧花和珍妮不好再跟进去,两人商量着去做饭。
等到菜汤熬好的时候,泽维尔再次从卧室里出来了。
珍妮看到泽维尔,差点惊讶得把勺子掉回汤锅里。
几乎像是被拆开重缝了一遍,所有的针脚都细密平整了不少。一高一低的衣袖索性被泽维尔挽高,露出了一小截肌肉紧实的小臂。
领子已无法修改,泽维尔索性将领口改成不规则的斜领,短的一边用旁的布料翻了个衣领出来。
就连裤子也一并被改过,碧花也一下看不出来他怎么做的,但好像突然就从码头渔工变成了浪漫洒脱的吟游诗人。
就连布料上那些原本不匀的色块也像是被精心设计过一样,像泼墨般随性又优雅。
碧花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你真是个天才泽维尔!没想到你连缝补都会!”
“生活所迫罢了。”泽维尔一边说着,一边将无法再用的碎布头随手扔进了火堆里,其他稍大一些的布料则叠好递给珍妮让她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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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诞祭的黑日和流火就像平静湖面里砸入的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