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鹿未晞在觉得羞耻的同时,脑子里不自觉地思考一个问题:
一个吻完结的标志是什么?
难道不是应该在两个人分开的那一刻就宣告结束吗。
如果分开标志着吻的结束,再硬靠上来不依不饶地继续的,继续的应该也不算是前一个吻,而是另一个吻。
如果是这样的话,佟泽突然拉着他接吻这一整件事都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因为这次纠缠的起始大约是因为他说之前的经验鸡肋,对方想要弥补,才做了之前没有做完的事。
没做完的事是无法评判好坏的,既然开始了,就不能不收尾,起码要把它完成到一个能够评判的程度。
这是典型的理科生思维,扭曲却自洽的逻辑。神奇的是,鹿未晞觉得自己不是不能理解佟泽的动机。
但如此一来,怎样才算是结束呢?
如果两个人的嘴唇都分开了,对方还觉得没有结束,可以随时把他拉回来无止境地循环,那他什么时候才会放开他呢。
更重要的问题是,如果佟同学在他持续不断的妥协中误会还可以再进一步怎么办?开始试探着做接吻之外的动作他又要怎么办?
鹿未晞的担心很快成了真,佟泽原本搂在他腰上的手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滑。
因为惊讶,鹿同学总算做出了像样的挣扎,不料佟泽更快一步。
在他挣动了两下之后,就托着他的大腿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鹿未晞双脚离地的时候差点没叫出声,还好他强忍的能力一流。
否则被抱到尖叫这种事一定比他劈开腿挂在人腰间的动作更丢人。
一句「你要干什么」的质问还没出口,佟泽已经抱着他坐到椅子上了,原本扶着他腿的手也重新搂回到他腰上。
佟同学用略含抱歉的语气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有点站不住了,我们坐着好不好?”
站不住了?
为什么?难道是没力气了?因为生病,还是因为长时间大幅度弓腰的动作?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不合理,可鹿未晞怎么想怎么觉得解释不通。
佟泽把他抱到身上的那一下可一点没手软,顺带压制他自以为很决绝的殊死挣扎也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没力气的时候都这个样子,有力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在鹿未晞头脑风暴试图找出佟泽逻辑漏洞的时候,佟同学的嘴唇已经重新贴上他的,还是一样的步骤,试探的一连串轻啄,变换角度的几个吮吻,之后便是狂风暴雨似的席卷,拿捏他可能承受不住了,再放缓节奏,温柔挑逗。
鹿未晞莫名想到那天喂佟泽吃薯片时,他吮他手指的情景,当时他就觉得对方天资感人,结果果然不错,佟同学才经过短短时间的练习,进步就如此神速,可谓是无师自通的典范了。
鹿未晞满心不忿的想,这家伙全身上下也就一条舌头是软的,其他地方都硬的让人讨厌。
男生的身体本来就硬邦邦的,有运动习惯的男生更是如此,筋肉坚硬的像石头。
一点都不好抱,一点都不好靠,也一点都不好坐。尤其是那一双腿,硬的硌屁股不说,还有点烫人。
如果他的腿绵一点软一点,鹿未晞兴许能忘了自己岔开腿被人抱在腿上坐的耻辱。
在几次试图挣脱都以失败告终之后,他也只能尽量让自己往后坐一点,不要跟他贴的太紧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他们变换到这个接吻姿势以后,鹿未晞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事,当他知觉到自己越来越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亲吻本身的时候,就代表这个吻持续的时间过于长了。
糟糕的是,在他想东想西的时候,脑子里一直蹦出那个从一开始就逃避不掉的问题。
他为什么不拒绝?
一开始被抱的时候他的确伸手推了他两下,可嘴唇被含住之后他就没出息地放弃抵抗了,被虐的紧了在对方怀里扭动的几下也不像推拒,而像欲拒还迎,或是刺激对方更兴奋的手段。
当他错以为对方要对他做接吻之外的事时,他的确用尽全力抗争过。
虽然无果,但态度坚决,可在确认那人并没有接吻之外的意图后,他就又随波逐流地任凭他去了。
所以他到底在干什么?
接吻这种事不是只应该与喜欢的人做吗?他又不喜欢他,为什么会默许他对他做这种事,嘴唇贴贴侥幸逃脱了还觉得鸡肋,非搞得对方吻了全套,全套之后还没完,再来吻另一轮全套,另两轮全套,一直吻到没完没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难道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因,人的劣根性作祟?
细细回想,他第一次对佟泽动心的缘起也是觉得他外型条件太过优越,男人果然都是见色起意的动物。
一个宿舍有两个gay太危险了,尤其是在男孩子年少气盛。自控力最薄弱的时候,这跟一个穷屌丝日日要同一个绝色大美女同处一室有什么分别,尤其是美女还在持续性地对屌丝主动示好。
深度的自我怀疑之后是彻底的自我厌弃,再之后就是无可挽回的自暴自弃,到最后,鹿未晞脑子彻底放空,他甚至搂上佟泽的脖子,用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回应了他。
佟泽感受到了,兴奋的战栗之后,是愈加狂躁的撕扯。除此之外,他想象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拼命用力地往怀里捞他。
即便知道这个人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却还是要拼命用力地往怀里捞他。
明明该止于一个亲吻的,但他不管是精神还是禸体都不可抑制地想要继续,搂他腰的两只手虽然还在同样的位置,但其中一只已经钻进他背后的t恤里试探着触碰他的皮肤了。
鹿未晞打了个激灵,走廊里传来的人声更像当头泼下来的一盆冷水,让他瞬间变清醒,他狼狈地从佟泽腿上站起来。因为后退的动作太急促,人差点没跌坐到地上。
并不是谁回来了,人声飘了一会之后也渐渐消失不见,鹿未晞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跑进洗手间,锁上门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激脸。
他刚才究竟在干什么啊,这个时间点,傅荟兮随时可能回来。
如果被他看到了会怎么样呢,即便没被抓到现行,只像下午那样被看到一个尴尬的边角,也足够让他在喜欢的人面前社会性死亡了。
他倾心的明明是另一个人,为什么要接受其他人的亲近,如此屈从于欲望而无法自控,和动物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