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悬疑世界·中元节》（4）
猎人农场之杀戮风暴作者/一枚糖果责任编辑/瞿瑞
1.高阳的命
二月十三日的偏北风，脸上紧绷绷，高阳带着早上起床的怨气吃着桌上的面包牛奶简易营养早餐，美梦醒来太快。门打开时，戴猎狗面具的男人丢了一套新衣服进来，有刺鼻消毒水的味道，贴在胸口的标签上的数字是四。高阳觉得这个数字不吉利，眼前这个面具男明显不是之前的那个，体型比原来那个壮硕不少。穿好衣服后被戴上眼罩，在那男人冷冰冰的“直走”、“左转”、“右转”命令声中行走，耳边的风声提醒高阳在户外，眼前是黑暗。脑子里没东西可想，只能想起自己的父母，不是破碎的两具尸体，而是一家人笑着吃饭的样子，又想起父母去世后自己每天打游戏、叫外卖、昏睡的日子，没有好好珍惜，眼前似乎出现一片火红，有烧死的人在手舞足蹈，自己今天的下场就是那些公共汽车丧命乘客的冤魂索命。
打开眼罩，高阳看到了三个人。女的是老妇，胸口的标签是一，消瘦、驼背，脸跟脖子都布满褶子貌似和蔼，气质阴郁。其他两个中年男人都不高，一个看起来胖但皮肤保养不错，衣服上标签是二号，另外一个未老先衰的三号，相同的是他们都有着茫然绝望的眼神。
站在一个大入口前，眼前是荒芜的一片枯树林，面前是一座小山，山下有个水塘，是纹丝不动的死水。猎狗面具男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手里拿着计时器：“你们可以跑也可以藏，时间是五分钟，下午六点没死就放了你们，开始吧。”
高阳没有跟他们三人有任何交流，甩开膀子拼命朝水潭跑去，他们三个人似乎在商量跑到小山那边，管他呢，死到临头，谁也不会在乎谁。
猎狗面具男目送他们离去，轻轻叹息了一声，对讲机里传来大老板炎冰的声音：“猎狗，猎狗，猎物放出去了没有？”
“收到收到，一切准备就绪，客人可以入场，over！”
黄冠梁在监控室，眯着眼睛盯着屏幕上的猎狗面具男，对钱文说道：“看来你找的那替补还行。”
钱文略得意：“当然，都是熟手了，看都看会了。”
“这批客人费用到账了吗？”黄冠梁虽然对前一个面具男更为欣赏，但也没办法，谁叫他违反规则。
钱文把手机递过去：“信息已经收到，剩下的余款明天上午全部付完。”
黄冠梁不耐烦地瞥了瞥手机，不细看。
屏幕上四个穿着野战军服的客人出现在入口，他们可是排了半年的队，眼神里都有些不耐烦。黄冠梁想，不耐烦可以不来啊，嫌排队时间长可以学雍家用钱加塞啊。想到雍家那两朵姐妹花，黄冠梁舔了舔嘴唇，yy着双飞什么的，反正男人也是每隔几秒就有性幻想的动物。
这四人虽然穿着统一的野战服，但从身形还是可以看得出有个女的，s型的身材，帽子里盘起的头发有一缕在耳边垂了下来，显得女人味十足，她是个女富豪，身家让黄冠梁望尘莫及，再有钱的人也总会有人更有钱，可惜后继无人，据说唯一的儿子在小时候就失踪了，找了十几年也未果。她牵着一条凶猛的名叫乖乖的挪威纳猎犬，全黑色，在她面前却很温顺，每次训练过后她都会给狗狗喂食牛肉和清水。
炎冰对讲机发令了：“请猎人入场。”
猎狗面具男对客人颇有礼貌：“猎人们，如果在中午十二点前完成狩猎，中餐将免费。”
四位猎人摩拳擦掌，倒不是因为有免费的午餐，而是因为有目标，有动力和成就感。他们的眼神萌动杀机，挪威纳猎犬“乖乖”也兴奋的摇着尾巴露出獠牙。三个男人都上了这辆农场提供的陆虎越野车，女猎人牵着猎狗朝前奔跑，她不想跟男人合伙打猎，只想独自享受那份快乐。跑步的时候可以忘记很多难堪和伤心的事——她虽然拿着一把小巧的霰弹双筒猎枪，但跑的并不慢，腰间还有匕首一把。枪和匕首是基本配备，也有些客人选择一些奇怪的武器，狼牙棒、关公刀之类。
第一个被猎杀的是那未老先衰的三号中年男人，他是被坐越野车狩猎的男猎人发现的，三号藏在一个山洞，猎人还没来，他的尿和屎拉了一裤子，猎人皱了眉，把猎物从树洞里揪出，挥舞手里的枪托朝那中年男子砸过去，噗噗噗的闷声响起，猎物左边面颊的肌肉迅速陷了进去，一只眼珠从眼眶里暴凸，嘴里还没忘记喊救命放了我，胸前的三号白布标签已经被血染红，整张老脸被砸成一张番茄味飞饼的时候呼吸也停止了，猎人一边还在狠狠砸他血肉模糊的那根下体，一边骂道：“你他妈的现在要我放了你，那些没成年的孩子喊救命求你放了她们的时候呢？你个又脏又臭的老东西，禽兽不如该死的校长！”
猎物的资料事先几个猎人都看过，猎物是犯了什么罪而逃脱都一目了然，这三号是个利用职务之便猥亵诱奸未成年女孩的变态校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摆平了媒体和警方，受害的女生家长见他被免职也不再深究，由此被列入了黑名单成了猎物。
接下来死的是一号猎物老妇人，是那牵着猎狗的女富豪点名要她的，越野车经过一号身边的时候，猎物奔跑着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狼狈，三个男猎人笑着：“快跑，后面有狗哦！”
女人对女人可是毫不留情的，女猎人枪一响，打中了老妇人大腿，倒地，猎犬“乖乖”看到鲜血淋漓的大腿眼都红了，扑上去大口撕咬，每下去一大口，那妇人就撕心裂肺地惨叫，那种惨叫跟被那妇人拐走的那些婴儿父母失去孩子的哭喊声有些相似，瘆人，蚀骨剧痛。
皮肤保养得较好的二号猎物很快也被越野车狩猎小组从树洞里找到，果然像训练课程上教官所说的那样，猎物都最喜欢钻山洞、树洞，还有爬树，无一例外，这次的猎人性格很是直爽，所以二号猎物也最为走运，一枪击中胸口，没有痛苦，没有折磨。二号猎物是个商人，在魔都郊区租了地皮开了家生产电锌的化工厂排污导致周围几百个小屁民血铅超标罢了，有人举报时，官员毫不在意地说，超标原因不能确定，嘴里咬铅笔“也可能超铅”。审定黑名单时，炎冰还特意提起二号，这家伙坏得很，小朋友血铅超标会变笨，害人精。
高阳是快到十一点才被发现的，他以为在树顶就被人发现不了。风停了，藏身那棵树却还在抖，三个猎物解决完了，猎人们聚集在一起，找第四个猎物。猎犬“乖乖”出发前就闻了撒有消毒水的衣服，很快就对着那棵树顶狂吠。
高阳只能慢慢从树上溜下来，树下的四支抢对着自己。面对猎人的枪口，他也没有如自己想象中恐惧，对猎人们笑了笑：“我知道我该死，但别放狗咬我可以吗？给我一点做人的尊严。”
与其被别人杀死折磨，还不如自己了断干净，高阳迅速拿头对准女猎人的枪口，双手伸过去用力一扣扳机，闭上眼睛，就当自己这辈子只是一场噩梦。他觉得自己跟别人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个父母双亡的爱打游戏的屌丝，他痛恨公共汽车，如果不是那辆公车，父母不会被快速行驶的汽车碾压成那样支零破碎。他不后悔烧了那辆公车，没有丝毫内疚感。
所以，猎人们还是笑着看猎犬“乖乖”吧唧吧唧吞食高阳的头颅里的内容，脑洞大开，吃得欢快。
运动让人流汗，打猎对于猎人而言是发泄荷尔蒙的运动，享受、放松，接下来的中餐是免费的，因为在十二点之前四只猎物全部消灭。四个猎人兴奋的不行，低调奢华的餐厅，安静而隐秘。本轮四位猎人很是开怀，饭菜精致可口，主要是既发泄了压力又解决了社会公害，心情好，吃什么都开心。炎冰和黄冠梁端着香槟过来庆祝，客人们的反应是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是这一轮每个猎人都表示希望加钱插队，下个月再来一场这样刺激的狩猎。
“不好意思，下个月已经预约满了，我们要守信用。”炎冰礼貌的拒绝，眼睛在笑嘴唇却没笑。
黄冠梁赶紧补充：“三月已满，不过四月我尽量安排出档期给几位。”
“说定了，干杯！”女猎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餐厅里欢声笑语，把酒言欢。
餐厅外也是欢声笑语，几个村民在寒风中挖坑一边吃着揣在怀里很久的肉夹馍，他们喜欢这活，车接车送，不费力钱又多，他们盼望农场死病猪，每当这时就会要挖坑深埋，就有钱赚。那些坑专业均匀宽敞舒适。撒白色石灰打底，厚厚的黑色塑料袋们装着剁碎了的尸体，往里一扔，高阳的头颅想念身体，身体思念着内脏，内脏在猎犬乖乖的内脏里，然后泥土掩盖，一切都掩盖。
2.替补猎物小玫瑰
四季更替万物生发，三月伊始，农场里饲养的动物有些开始发情，莫名躁郁莫名勃起莫名空虚，林间枯萎的枝桠酝酿米粒新芽，风不再如刀割般冷。炎冰和黄冠梁的心情和三月的猎物一样轻松，农场换了一辆新的保时捷来接他们，钱文是深谙讨好领导之道，反正又不是他的钱，只要领导高兴了，还愁没钱么。
农场的秩序井然，两位老板觉得满意，看来只要制度完善，流程紧密，缺任何一个人都是没问题。
“加强户外训练强度和难度怎样，让猎人更有成就感。”炎冰对黄冠梁说道，是商量的语气。
黄冠梁倒是没什么表示，虽然自己投的钱比较多，管理上还是炎冰说了算。钱文赶紧答道：“我已经让训练猎人的教官同时训练猎物，这样一来会增加难度，更有趣，反正都是些该死的家伙。”
炎冰点点头表示赞许，这批三月十三日的要来的客人可不是如上一批那样简单，雍家真的要好好伺候，不但能赚钱，还能发展为稳定客户。
正想着，黄冠梁的电话响了，他认真说话的样子很帅：“很遗憾雍太太不能来，我们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电话里雍南山在确定行程，三月十号会到，农场要派车去带路。雍南山的太太雍康唯的脊椎骨又开裂了，要缺席这次猎人之旅。
“正好我们也只有三只猎物。”黄冠梁指了指远处的训练场说道。
正跑着步的紫龙脸上有了一些红润，从一开始的绝望到现在的习惯，换了新的房子和新衣服新鞋子，单独一间，设施跟连锁酒店一般齐全，还有空调。早晨洗漱后面包牛奶从窗户递进来，猎狗面具男有点忙，除了查看起居还有早餐。早训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九点三十到十一点三十，这个月隔壁的男人商博文和隔壁的隔壁的秦君都瘦下去不少，运动燃烧热量，打猎有益健康。
三个人依次有序的在简单的跑道上奔跑，戴羚羊面具的教官给他们在打气：“跑，拼命的跑，否则就会死！”
对讲机里听到钱文召唤的声音，羚羊面具男冲着三人喊道，到饮水点休息十分钟，然后再跑五公里，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必须在移动，而不是像死猪一样躺着！”
三个人缓缓走到饮水点，商博文瘫倒在地，秦君几乎要口吐白沫了，他连紫龙都跑不赢。
“我这次是死定了，不想跑了。”秦君摇摇头咕嘟嘟大口灌水，这段时间通过训练，腹部的赘肉倒是少了些，早知道以前就应该开始锻炼。
紫龙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慢慢走到铁丝网边缘，指着左前方说道：“那里，就是狩猎场。”
“也是我们的葬身之地。”秦君无力的看着远方，“我们这么努力的跑，也只不过是为了将来多活几分钟而已。”
商博文认真的盯着远远的狩猎场：“未必，只有活着才能遇到好的事情，不能按羚羊教我们的去做，如果你们愿意，听我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