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贪慕虚荣

第45章贪慕虚荣

华香楼。封城首屈一指的酒楼，美酒佳肴玉盘珍馐，甚受达官贵胄所喜爱。“早闻伊小姐大名，今日一见真乃三生之幸！”

华香楼的包厢之内，有人正捧赞着珏姗。然珏姗对此却只浅浅一笑，既不谦虚也不点头。只是这浅浅的笑容之中，还带有两分张扬与桀骜的意味。

八仙桌上各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满满摆了一桌，那上等的花雕酒更是放了好几小坛子。荣方华、陈歌、陈悦身后靠边站的那两小厮珏姗前日见过，正是与荣府另两个丫鬟一起到祥盛客栈相邀那俩男的。

刚踏入华香楼的时候，珏姗便想到了沈琦，因为这种华丽堂皇的地方，最是适合似沈琦那般华丽丽的人了。

“去年益都高府那次宴会，我等有幸听得伊小姐三言两语，惊觉世间竟有似伊小姐这般绝妙之才。只可惜，我等未能早些结识了伊小姐！”陈歌继陈悦之后，又是一番感慨。

待陈歌、陈悦两兄弟轮流几番夸耀与称赞之后，荣方华适才不急不慢的开口：“伊姑娘非但才思敏捷机智过人，棋艺更是精湛绝伦。我也曾向家父讨要过伊姑娘与肖梓煜的对决的棋局观瞻，可惜资质太浅，未能领会。”

荣方华的话说得实在，他当真对围棋是不在行的。

“荣公子也无需领会。”珏姗说。“你们与我不同，都是名门之后贵胄子弟，将来成家立业前程无量。有无这雕虫小技，声名再于你们而言无非增添一个虚名。然我，却贪慕虚名。”珏姗的声音不大，可这清晰的咬字从她口中吐出，却端是有了豪气与霸气。

荣方华三人因珏姗这话一愣，面面相觑。罢了，忽的眉头一扬，终会意了这话意。

“诚然，我等要不起这名的！”陈歌对着珏姗一个抱拳，以表敬意。珏姗说他们无所谓虚名，那是因为他们生来便有了身份。而她在意的虚名，却是仅仅靠她自己挣来的。他们的身份比之她如今的身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这一餐几人都吃得极少，大多时间都是在说话，而说的，大抵关于珏姗。然，珏姗却没怎么接。

待用过餐吃了几个小点心，珏姗起身便要告辞。珏姗虽不在意男女有别这类世俗言论，可与荣方华他们几人在一处她着实没什么想说的，还不若自己在客栈里待着。

“伊姑娘，”荣方华随着珏姗起身。“之前我们只顾着自己说了，差点忘了正事。”

正事。珏姗看向荣方华，不知他所谓的正事会是哪般。

不仅珏姗，便是陈歌、陈悦两兄弟也疑惑的瞧着荣方华。他们只以为今日是为见珏姗而来的，却不想荣方华竟还有其他的事情。而那事，才是荣方华的正事。

“昨日我接到沈琦表兄的书信，表兄让你住到伊人阁去。”荣方华说着，向他那随从一个示意，随从便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了过来。荣方华接过，转递到了珏姗眼前。

“伊、伊人阁？！”陈悦震惊了。

陈歌也深感诧异。

对于陈歌、陈悦的表现珏姗不解，然荣方华却是笑得有些狡黠。“伊姑娘，日后咱们便是自己人了！”“自己人”三个字，荣方华说得意味深长。

小瑶在珏姗的示意下接过了钥匙。是了，荣方华递过来的便是钥匙，看这模样还不是一个普通宅院的钥匙。

“如此，便有劳了。”珏姗也不与荣方华再多做客套，瞧了荣方华、陈歌、陈悦三人一眼，道了声“告辞”，便带着小瑶举步离开。

珏姗一走，陈歌、陈悦更是不淡定了，都争问着荣方华，约么还沉浸在“伊人阁”与“自己人”中没能缓和。

荣方华说，他是接到沈琦的来信，沈琦让她住进伊人阁。然她却知，那应当是隐的意思了。伊人阁，倒还真是个不错的名儿。

从华香楼回到祥盛客栈后珏姗又向客栈的小二打听过伊人阁。听小二说，那伊人阁就在他们后边那条街上。听说，那伊人阁是荣府荣方华这一辈的某位少爷的地盘，封城人尽皆知。听说，那伊人阁周遭景致极好，内里更是风景如画。听说，那伊人阁约么是前年才改的这名儿，从大伙注意这伊人阁开始还从来没人入住过。

小二还悄悄地告诉珏姗，说他们猜如果将来有人入住伊人阁的话，定然是位绝世伊人，定然还是荣府的准孙媳妇或者准外孙媳妇。

荣府的孙媳妇或外孙媳妇吗？珏姗暗笑。似乎，是要叫大伙失望了呢！不过，这倒也符合隐的行事风格。再瞧瞧小瑶这丫头，她好像还迷糊着呢！也是，隐与沈琦、沈琦与封城荣府、隐与封城荣府，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小瑶还不知道。而且以小瑶这小脑袋瓜，即便知道了恐怕也很难弄明白的。

下午的时候，珏姗带着小瑶还有两个随从去了趟伊人阁。

伊人阁临江而立，江畔杨柳抽丝，江水清澈明亮。往前不远一座石拱桥，石拱桥那端的街道甚是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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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是远远的一瞧，珏姗便觉着喜欢。

走近伊人阁，珏姗令人将门打开。进得庭院前前后后打眼一瞧，眸有惊诧欣喜之色。鹅卵石铺筑的石阶，琉璃石延伸的甬道，大理石雕刻的影壁，夜光石点缀的拱门，钟乳石打造的假山，汉白玉砌就的栏杆……莫说那亭台楼宇，画廊垂珠，异草奇珍，以及室内的屏风书画、花几瓷器，单是这石类的摆设装饰，便叫人挪不开眼，惊掉下巴。

小瑶甚至觉得这里恍若仙境，自己置身其中竟是有种飘飘欲仙之感。“小、小姐？”小瑶掐了自己一把，约么她是怕自己当真飞升天界了，从此便与世长辞。

不止小瑶，与她们一道进得伊人阁来瞧得这番景致的两个随从亦是两眼放光。世间不乏奇珍异宝，然见过的人却是寥寥。眼前这些东西对他二人而言，几乎全部都在此行列。

“我不是在做梦吧？小姐，您看——”一个随从继小瑶之后，也开了口。他们虽然见识少，但心却是善的，没有因这里边的东西突生出异心与恶胆来。

珏姗转眸，将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虽然惊诧，却无贪念，她很满意。“正如你们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