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剪不断理还乱
第29章剪不断理还乱
“世间女子无论贫富美丑,唯有被宠着的女子、才是最幸福的。”她记得,隐曾经说过——“珏姗,当是被宠着的女子”,并且隐,一直以来不也是在宠着她么。单纯、陷阱、无知。嫣华看着珏姗。她虽不知在珏姗的过去里曾经历过什么,但一名十九有余年将二十却仍旧孑然一身的女子身上不曾发生过什么才叫人奇怪。
她不问那陷阱是什么,也不问那话中的背景又是什么,因为她只需知道——世间女子无论贫富美丑,唯有被宠着的女子、才是最幸福的——这,便是珏姗认知了的。既然珏姗清楚透析了,那她还需担心什么?对于珏姗这般聪慧睿智的女子,又何须多说?
珏姗知道,隐在伊府迟早有一天是要与楚少凉照面的,只是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此前,她不知隐与楚少凉是否相识,但今日这一照面,她知定然不止相识那般简单。
“少凉见过——”楚少凉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瞧见了给珏姗喂完汤药刚扶珏姗躺下的隐,那一刻,他心中惊诧万分,错愕不已。他俯首正欲施礼,却是被隐将动作与话语同时打断——
“既是来探望珏姗,便无需多礼拘束。”相对于楚少凉的骤变神色,隐却依是那般谦和淡然。
同在屋内的峰颖、卫宇、珏姗虽还不知二人之间有着何种交集与关系,但就眼下看来,楚少凉对隐便是敬重非常的,甚至还有些敬畏的成分在其中。
“是啊!少凉、卫宇,大家都是朋友,别客气。”峰颖连跳出来打着圆场。他猜不出二者的关系但他也不笨,至少看得出两人对他妹妹都有着同样的心思,如此可谓情敌。且,妹妹似乎也有些针对少凉,若然他不跳出来,恐怕会很尴尬。“随意,随意。”可惜似乎他也错了,因为若然妹妹要针对谁,无论他是怎么跳都无济于事的。这不,他话刚落妹妹就开了尊口——
“楚少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探望珏姗,当真是珏姗之福。”珏姗的话说得很是自然,若非那两个人便听不出其中的意味。可好巧不巧的是,这屋子里的几人,却偏偏又是那么两个人,偏偏卫宇从楚少凉那里知悉了他与珏姗的过往,偏偏隐又同楚少凉有着关系且同珏姗相识有一年之余还了解珏姗,偏偏峰颖在与珏姗、楚少凉相处中看出了端倪。是以,珏姗这话里的意味便是分明了。
他,竟然是他,他竟然在伊府,他就在珏姗身边!楚少凉虽面无他色,但心中却早已乱了。
楚少凉不知,那般高高在上的他,那般无所不能的他,怎会出现在珏姗的生活中。究竟是珏姗找上的他,还是他找上的珏姗,亦或者、真的只是巧合。可是巧合,他楚少凉怎会信那只是巧合,分明自己与珏姗之间有着那么一段过往,分明自己与他之间又是那般的关系。沉着的楚少凉,在这一刻竟是也慌乱了,这慌乱,因隐,因珏姗。
“珏姗的伤,如何?”楚少凉开口,第一次还要在卫宇的提醒下才记得说话。
“托楚少的福,还好。”珏姗淡淡的应了一声。“多亏了隐,知道原来误会一场,我便也放心了。”珏姗说这话时是认真的,认真的看着隐,认真的对他说。若然不是隐,她便不会知是一场误会,便还会为着兄长的安危而担惊受怕。不过那“刺客”倒也真是眼拙,竟会将兄长认成了年长了兄长一轮的他的仇人,当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隐!楚少凉听到,珏姗是叫他隐的。可他怎生不知,他还有着隐这么一个称呼?莫不是,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虚拟出隐这么一个身份来与珏姗相处?楚少凉有些莫明,心也有些乱。他想要好好的理一理,可面对着他与珏姗,却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珏姗的伤在隐、峰颖、伊夫人、小瑶等一干众人的悉心照料下,七八天后竟是好了有七八分。珏姗知道,若然不是隐带来的药,没有三两个月在这寒冷的季节里想要见好怕是没那么容易。躺在榻上七八天后下地,珏姗竟是觉得地面是那般的亲切,不禁感概——伤病,果真是件麻烦事!
七八天的时间可以发生许多事。譬如,兄长的事业在这段时间内蒸蒸日上;譬如,父亲的身体在尚渊不知如何的“调养”下见好起来;譬如,近日外祖父就要来益都同他们过几日后的腊八节;譬如,围棋大赛的最后阶段距今只有半个来月;譬如,封城荣府的公子少爷们竟是在五日前全离开了益都;譬如,那位曾引起益都轰动的妖魅公子沈琦再度包下醉思楼与西子苑……
“姗儿在想什么?”峰颖一回府便直奔妹妹这边而来,这已是他近来养成的习惯。不论有多忙,每日必然要抽时间陪伴妹妹,每日必然归家。
珏姗看着院中这一树蜡梅,丹唇轻启:“枝横碧玉天然瘦,恋破黄金分外香。”她赞着一树梅香,却是未作他言。
峰颖抬眸,亦是看着这一树金黄,说道:“忠贞坚毅如她,高风亮节如她,傲气凌人如她,浩然正气如她。花开春前,百花之先,无可替代。”
听闻兄长如此一番称赞,珏姗不觉莞尔。回眸转身,看着兄长,她道:“听哥哥此言,似乎近来收获颇多。”
峰颖笑。自是收获颇多,他这妹妹是在变向的说他学识见长、眼界开阔了的吧!
“有隐在,没个收获怎行?”他反问,言语带笑,深意暗含。在他看来,隐便是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人,与之言语一番必定会有收获。就拿他这伊人轩来说,隐便是三言两语的一番提点,他回味过来尝试着一做,便决计是个好招。
他不曾问过隐究竟姓甚名谁,来自何方所做何事,更不曾提及过隐与少凉之间的关系,但他依旧相信着隐没有恶意。他相信,隐定是有着尊贵的身份,否则怎能有常人不易得来的良药,否则怎会令少凉对他如此敬重。他也相信,隐对妹妹是真心相待,只要妹妹开口,隐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想,人世间便是有着这般一种人,即使只见了一面,但你却可以将生命托付,便是可无条件的对他信任。而隐,便是这般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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