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老林头很后悔
第158章老林头很后悔
柴莲儿的话让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都在小声的议论着。“这老柴家的事真是让人……”年长之人摇头，觉得老柴家实在是乱七八糟。
年轻小媳妇气愤的道：“我要是有这样的婆婆，别说是打我闺女一下了，就是碰一手指头，我都会跟她没完，哪有奶奶这样对待自己的孙女的，不疼咱这当儿媳妇儿的还说的过去，谁让人家没有生养咱，咱在人家眼里只是一个外人，可是这孙女是她的亲孙女，是她家的人吧，要是真的狠心打的话，那还算是个人吗？还有个当奶奶的样吗？哼，不疼我闺女我都不乐意她的。”
“我说牛蛙媳妇，你才刚嫁给牛蛙，连个孩子还没生哩，这话可不能说啊，要是被你婆婆听到，你可小心了。”
刚才说话之人，是牛蛙媳妇儿，她嘴一撇，道：“当我婆婆像柴二嫂的婆婆似的呐，我婆婆可不糊涂，知道远近亲疏，亏待孙女的事情可办不上来。”
“这倒也是。”边上另一个妇人点头附和，看着林氏啧啧有声的道：“可惜了柴家这二儿媳妇，明明这么好的媳妇儿，却被这样对待，我可是听她们说的，她那婆婆啊，一天要骂上三回，只要气不顺就拿着这个儿媳妇撒气，哪怕是被另外两个儿媳妇气的，回过头来也拿这个儿媳妇骂哩。”
“这就是柿子捡软的捏，人捡老实的欺负，要是放在我的身上，别说还不是我的错，就算是我的错，我婆婆要是骂我一句试试，我非得闹的鸡犬不宁大家谁也别想过安生日子不可。”
“这话我信，别活我婆婆不是这样的人，就是你丈夫也不像这柴家老二一样糊涂，孝道那是不能忘，可是也得分事来呀，像李氏那小老太太那样的娘，就算是把心给她，她都会嫌腥，看着妻儿被那样的娘欺负，这就不是一个当丈夫当爹该办的事。”
“可不就是这个理，我家男人要是这么分不清事，看还跟他过不过了，哪有这样的事，婆婆不好，连那大伯子小叔子都不是个东西，这样的家人，这柴家二哥竟然还向着，真是太让柴家二嫂寒心，让这几个孩子伤心了，莫怪这莲儿会自卖自身，有这样的爹，也许还不如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还有个出路呢。”
“唉——，说起这事，我还差点误会这柴家老二家的大闺女朵儿了呢，听人家说朵儿在镇上行事不规矩，给人家惹了麻烦，我还以为这闺女不好呢，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啊。”
“你是听哪个没良心没道德的说的这话，人家朵儿丫头可是一个好闺女，跟她娘一样的性格，你以后可别再这样说了，那还不得屈死人家啊。”
“瞧你说的，知道了实情了，我还哪能在这样胡诌啊，说起来我刚才那话，好像还是听人家说是她们老柴家那柴老三的媳妇冯氏说的呢，要不然咱去哪里知道呀。”
“听那个娘们胡说呢，她的臭嘴里能说出啥人话来，这柴家二嫂可是也没少受了那娘们的气。”
众人众说纷纭，却对李氏那小老太太不屑的居多，对柴宝泉的质疑声更是多。
柴宝泉全都听到了耳朵里，他感觉心都变成了苦的了，同时也认识到自己以前是真的错了，孝顺有很多种，却并不包括拿着妻女当孝顺的牺牲品。他都舍不得让妻子受委屈，以前为什么愚蠢的眼看着自己的娘一次次的给妻子委屈受！他的孩子他疼在了心坎里，可是以前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亏待自己的孩子？
柴宝泉现在是后悔当初，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才好。他自个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妻女，自己女人自己的孩子，别人不疼可以，但是谁想欺负绝对不行，就算是他的亲娘也不行。
柴福儿不知道柴宝泉此时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她高兴的同时，会无限的感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柳府管事娘子见人越围越多，眼看马车都要过不去了，看着天色已经不早，离回去复命的时辰也越来越近，让她心底一阵急躁，气道：
“你们这些人是咋回事？这是想拦着不让我们柳府的人走是咋滴？白纸黑字的契约，银子也给了，这小丫头也不同意回家，你们咋还拦着，若是害的我回去晚了被主家骂，你们给担着啊，赶紧的让开，真是的，一群没有见识的乡巴佬。”
“住口！”一声温润的声音喝止了管事娘子的话。
大家顺着声音看去，前面一个开路的小厮，后面一个十六七温文尔雅的少年公子走了进来。
正在大家都猜测这好看的少年是谁时，那管事娘子却有些慌神了，只见她慌乱的走上前，躬身行礼，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柳府大少爷，也是柳老爷子唯一的嫡子柳一凡。
只见他温和却带着一种压力的看着管事娘子，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要说起来，也是这管事娘子倒霉选了丰庆村来买丫鬟。这柳少爷正巧跟这村里地主周秀才的大儿子周毅是同窗好友，这次他之所以来丰庆村，全是因为来探望好友。却没有想到，正巧碰到自家下人来这村买丫鬟。
本来柳一凡不插手家里采买丫鬟的事，因为男主外女主内，采买丫鬟的事情属于内院他娘亲的事。可是眼看着围着这么多人，他又听到自家下人说话如此不懂礼数，恐怕自家给人留下不好的说辞，他也不得不过问此事。
管事娘子心里也不好受，这头回受夫人重用，不但没有顺利回去复命，竟然还被大少爷碰上了，让她是有苦难言，又对柴福儿一家恼怒不已，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对柴福儿一家颇多怨怼，“大少爷，这家人真是太可气了，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柳一凡耐心的听完管事娘子把前前后后说完，他并没有立刻就下结论，而是把柴福儿一家都看了一遍，最后略一沉吟，对管事娘子道：
“把卖身契还给人家吧，咱们府上买丫鬟不会强人所难，既然这家人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管事娘子一愣，有些为难的道：“夫人……夫人吩咐让买八个丫鬟。”这缺了一个，而且还出了这档子事，回去可让她怎么复命啊。
柳一凡皱眉，道：“回去我自会给母亲说，你只把卖身契给这家人就是了。”
林氏和柴宝泉还有老林头一家，看到这柳府少爷先是一惊，如今听到这话，都实在是太惊喜了，纷纷给柳少爷行礼，连连道谢。
“谢谢大少爷。”
“谢谢柳家大少爷——”
柴福儿更是对着柳一凡很有好感，觉得这年轻人不但没有一点有钱人家的那种纨绔子弟的不良品行，竟然还这样的温文尔雅，这样的明事理，真是实属难得。
村里人也对柳一凡暗自竖起大拇指，有那行事爽快的妇人，还会冲柳一凡夸道：
“柳家大少爷真是好人。”
“是呀，真是大好人啊。”
柳一凡看样子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也对于柴福儿一家含泪道谢有些无措，他微微避开一些，温和的说道：
“快别这样，本来就该如此，既然你们不愿意把女儿买到我们府上当丫鬟，把卖身契还给你们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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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宝泉一家自然是感恩戴德，对柳一凡是连连谢了又谢，柴朵儿看着柳一凡更是眼中含泪，深深躬身行礼。
“姑娘不必如此。”柳一凡自然是避让不受礼，在他看来眼前这一家人实在是太客气了，本来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就算是他母亲知道人家不愿意卖女儿，同样也会跟他一样把卖身契给人家。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皆大欢喜时，柴莲儿却紧紧抱着包裹飞快的爬上了柳府的马车，大声嚷嚷着：
“我自卖自身，现在已经是柳府的丫鬟了，谁说也不管用，我不回去。”
瞬间，热闹的场面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柴莲儿。
柴莲儿有些紧张，在家习惯当隐形人的她，头一回儿被这么多人看着，然而她依然硬挺着脊背，嚷嚷道：
“那样的家，我不回去。”
“莲儿--”
林氏哭了，柴宝泉的心沉入了深渊之中，夫妻两个痛苦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