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我很好,因为有她在 - 从你眼底至我心尖 - 凝韵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55章我很好,因为有她在

第55章我很好,因为有她在负责单人病房的护士们对于单人病房探病的人络绎不绝早已见怪不怪,可对于接二连三来骂人的,还是头一次见。这里的护士都知道夏雉是小彻的表姐,对于夏雉这段时间的辛苦也是有目共睹,见她无端遭骂禁不住为她抱不平,立刻偷偷地告诉了小彻。

小彻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连病房也顾不上巡了,直接拨通了何阗的电话:“何部长,我表姐没得罪你吧?”

何阗开着车刚拐进医院,见是小彻的电话还以为母亲出了什么事,赶忙接了起来。听到他的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问:“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小彻单手掐腰,气呼呼地说:“我姐只不过是你的下属,这段时间像孙子一样照顾着你们家老太太,你们没一句感激的话也就算了,我们不稀罕!可总不能让人接二连三地侮辱她吧?这一早上都两拨了,从八点多到现在……”小彻特意看了一下表,“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着,这是商量好的吗?还有,那个叫什么尤瑞儿的跟你什么关系,她凭什么跑到你妈妈病房来骂我姐,她有什么资格!?”

何阗猛地踩下了刹车,抱着孩子坐在后排的何莳猝不及防差点撞到座位上。

何阗猛地扣掉电话,发动汽车迅速将车停到了停车位,从何莳的怀里抱过孩子就往楼上冲去。何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母亲情况不好,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跟着何阗上了楼。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你当何阗真的喜欢你呢?做梦吧!告诉你,鸡就是鸡,有梧桐树你也成不了凤凰!瞧你这德行,也不想想,配得上何阗么……”

“何梵!”何阗老远就听到了何梵的骂声,将孩子往何莳的怀里一塞,拨开门口看热闹的几个人,冲了进了病房。

夏雉抬头看向何阗,忍了近一个小时的委屈像肆虐的洪水在心里翻滚着,一触即发。她不断地提醒自己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所以她依旧忍着,直到忍得脸色苍白,眼眶泛红。

何阗完全不顾有外人在场,一把将夏雉抱在了怀里,不迭声地说着“对不起”。夏雉没有拒绝,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像个木偶。这样的夏雉让何阗害怕到了恐惧的地步,开始怀疑何梵会不会口不择言已经告诉了夏雉所有的事情。他恶狠狠地盯着何梵,那神情仿佛吃了她都不解恨。

看到这个情形,再笨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何莳打量了夏雉一眼,转身对何梵说:“她做什么了,你这样骂她?”

何梵不耐烦地说:“要你管?”

何莳回答得一本正经:“我不管,只是觉得丢人。外面一堆人看着呢,你还能骂出这么不堪入耳的话。”

“你!”何梵气急,看着何莳,突然意识到她是和何阗一起来的医院。她看看何阗,再看看何莳,指着何阗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起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明明说帮我的!”

何阗唯恐病床上的母亲受影响,忙对怀里的夏雉说:“丫头,算我求你,你先消消气,帮我照顾我妈妈好不好?”

夏雉没有回答,默默地走到病床前,犹豫片刻,伸出手捂住了老人家的耳朵。

何莳无意中看到夏雉的举动,看一眼何阗,转向了何梵:“你能不能帮帮我们,先不要闹?”

何梵尖锐地叫着:“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你是白眼狼,你弟弟也一样是个白眼狼!”

怀中的孩子被吓得大哭起来,何莳哄着孩子,冲何阗地说:“报警。”

何阗没有动,刚要说什么被何梵打断:“怎么。还在要明抢吗?把我抓起来你们就可以独吞了?”

何莳平静地看着何阗,问:“你就由着她这样闹?”

何阗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见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走过去猛地关上了门。

何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发疯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边,说了半天也不过还是那几句。何阗实在听不下去,唯恐她提到尤瑞儿,让夏雉疑心,连哄带劝,可何梵根本就听不下去。

何莳的脸上仍旧没有一丝波澜,见何梵没完没了,突然逼近了她,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害怕我争家产吗?你要再闹下去,我真就争给你看看!”

何莳从来都不开玩笑,所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何梵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她回瞪着何莳,然后卯足了劲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病房中久久地回荡着,何阗愣住,就连夏雉也忍不住回头看向了他们。

何莳的脸歪向了一边,眼镜也不知去向。眼里的泪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伤心,滚滚落下。

何阗完全没有想到何梵会动手打人,看着何莳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几乎是咆哮着冲何梵喊:“你太过分了!”

何梵不知是后悔还是害怕,反而安静了下来。

感觉到一丝清凉湿润,夏雉看向老人家,突然发现她的泪,顺着眼角不断地流了下,落到了夏雉仍旧捂住她耳朵的手心里。夏雉猛地转向何阗,还未等开口,心脏监测仪传出了一阵急促地“嘀嘀”声传。

夏雉惊呼:“何部长,快,叫医生!”

何阗回过神,跑到病床前疯狂地按着呼叫铃,又等不及,冲出去喊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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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很快到来,可还未实施任何措施,心脏检测仪的波形图变成了一条长线,发出了一声无比悲凉的长鸣。

“嘀”的长鸣声,像耳鸣一样,封住了何阗的耳朵。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身边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只是看着病床上像睡着了一般的母亲,被撤去了所有的仪器和管子,那满是泪水的脸慢慢消失在了白色的床单下。

何阗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很想哭,可就像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他似乎已经麻木,目无焦距地看着医生护士来了又走,看着夏雉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何莳从悲痛和震惊中回过神,终于爆发。她将孩子往沙发上一放,冲到何梵面前,一个耳光又还了回去,然后开始指责何梵。何梵越心虚就越强势,唯恐何阗认为是她气死了母亲,像是解释,又像是狡辩地拉着何莳在何阗面前说着什么。可何阗就像个木头人,充耳不闻。

夏雉看一眼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何梵和何莳,再看一眼已六神无主的何阗,深吸一口气,走到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带着无比虔诚的心,她打开白色的床单,以最轻柔却又是最快的速度为老人家擦拭着身体,口中念念有词:“我知道阿姨是个爱干净的人,您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所以,走的时候也一定希望自己体体面面的。您不要哭,也不要生气,我虽然不是您的亲人,但也陪了您一段时间。我想,您应该是不讨厌我的吧?所以,您就拿我当您的女儿。我帮您擦拭干净,换上新衣裳,好不好?”

两位姐姐的争论何阗一句都听不进去,可夏雉的低声喃语他却听得一清二楚。那一刻,何阗突然很怕两位姐姐去碰触母亲的身体,很悲哀地庆幸着幸好她们正忙着吵架,根本就顾不上别的。

夏雉唯恐时间久了老人不好穿衣,赶忙从床头柜里,将何阗以防万一提前买好的寿衣拿了出来。夏雉也不害怕,抱起老人家的上身,用最快的速度替老人穿着衣服。老人家有些沉,夏雉抱得有些吃力,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可能怕老人担心,她说:“我奶奶去世的时候就是我帮妈妈给奶奶穿的寿衣,我力气很大的,也有经验,所以,阿姨不用担心,我一定给您穿得周周正正的。”

何阗默默地看着夏雉瘦小的身体忙前忙后,为自己的母亲费力地穿着寿衣。他知道自己应该去帮忙,可却带着某种目的,没有动。夏雉的话不时地传进耳中,在这悲伤又无助的日子里,仿佛一针强心剂,让何阗无比地安心。他默默地在心里说:“妈,这是您未来的儿媳妇,看,还没过门就为您尽孝,您一定是高兴的吧!如果您见到了爸爸,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放心。我很好,因为有夏雉在。”

那一刻,何阗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何梵和何莳终于吵累了,等她们想起母亲来的时候,老人家已经穿戴整齐,连花白的头发都梳得一丝不乱。何阗仍旧像个雕像一样站着,目光追随着夏雉,从来没有移开过。

何莳的儿子安安已经在夏雉的怀里安静了下来。他懵懂地看着床上已经永远闭上眼睛的老人,咿咿呀呀地似乎想要说什么。

夏雉记得老人曾说过这么小的孩子,在刚去世的人身边会不吉利。她想提醒何莳,但又觉得自己多事。见何阗三人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老人身上,夏雉犹豫片刻默默抱起安安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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