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傻丫头
第48章傻丫头等他们前脚一走，夏雉立刻到清洁工阿姨那要了何阗办公室的钥匙，将要紧的文件收拾了一下，一并装到了电脑包里，像做贼一样溜回了办公室。
两个小时之后，洪部长一行从医院回来，恰巧夏雉从卫生间出来，她留意了一下，洪部长这一去，不单单带着业务部的两位主任，还有几位其他部门的部长。
许主任无意中看到躲在后面的夏雉，原本平淡无波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一双不大的眼睛像射线一样上上下下将她扫了一遍，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
夏雉权当没看到，甩甩手上的水，默默地回到了办公室。
张副主任看到夏雉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小夏，总经理要我们业务部出一个人去帮何部长。我们去医院的时候请示过，何部长交代在他母亲住院期间，咱们处的事都由你帮忙传达。我刚刚跟许主任商量了一下，以后你每天上午来单位，下午去医院，一来方便汇报工作，二来，何部长的亲人不身边，为了防止他一人忙不过来，你也可以帮帮他。一会我把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发给你，在医院有什么问题随时打我电话。”
夏雉赶忙答应，一抬头，看到许主任正隔着磨砂玻璃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夏雉总觉得许主任看她的眼神非常不正常，甚至带着那么一股子恶意。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夏雉提前收拾好东西，打算五点一到，立刻离开。
许主任在老板椅上晃晃悠悠半下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差五分下班的时候，抱起桌上的一叠厚厚的a3纸，走到夏雉的办公桌前，扔到了她的桌子上：“这是公司这个月每天的销售统计，你将分公司、门店以及销售员重新分类，按照销售额排列一下，并重新做一张表，明天给我。”
夏雉知道，按照惯例，每个月的月底各分公司会将纸质的报表先送一份给许主任。而许主任交代给夏雉的这项工作是第二个月的月初才要做的，而且，那个时候，各个分公司会自觉将报表的电子版发到她的办公邮箱，完全没有必要照着纸质的报表一一去做加减乘除。现在是月底，离各分公司发报表的时间还有两天，夏雉当然不敢去问自己的顶头上司为什么突然着急提前要这个报表，更不敢建议她等各分公司发送了电子报表再去做这项工作。可十一个分公司，三十家门店，近四百名销售、营业员，在没有电子记录的情况下，让她一晚上做出这项工作，除了想整她，夏雉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夏雉的目光顺着厚厚的一叠报表，慢慢上移，停留在了许主任的脸上，心里明明咬牙切齿，嘴上还是说：“请问，电子版的……”
许主任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无奈地摊一摊手：“你知道，我不习惯用电脑，所以，没有人给我电子版。你要不嫌麻烦，自个儿到各分公司打电话要吧。不过，这个点儿都下班了吧，也不知道那些人嫌不嫌你烦。”说完扬长而去。
夏雉真的真的觉得年近五十的许主任幼稚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她彻底无语，盯着厚厚的报表，脸上就像挂了霜。
下班的点儿一到，公司立刻人去楼空，夏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报表，心里将许主任骂了一万遍，却仍一筹莫展。想起何阗还在等她送晚饭，夏雉赶忙拨通了他的电话。
何阗半躺在医院的休息椅上累得直打盹儿，看到夏雉的电话立刻接了起来。
“怎么办，我今晚可能过不去了。”
何阗有些失望：“为什么。”
夏雉将报表翻得“哗哗”作响，语气明显带上了一丝不情愿和怒意：“许主任扔给了我一叠报表让我提前做销售统计，我刚确认邮箱，没有一个分公司发报表给我。可她说明天就要，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何阗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你答应明天给她了？”
夏雉说：“不然呢。”
“笨！明知道不能完成，为什么不拒绝？”
夏雉苦了脸：“我敢吗？”
何阗一想也是。想到夏雉这会儿正着急，自己还骂她，他立刻又自责起来，忙说：“许主任就是这样的人，估计找茬整你呢，不用搭理她，老女人事儿就是多！你来我这，不用带报表，带着我的笔记本，我有办法帮你，别着急了，啊。”
夏雉被何阗这一声带着尾音温柔无比的“啊”弄得心旌摇曳，再加上也顺着她骂了许主任，她的心情好了许多，迅速收拾着桌上的杂物说：“我马上过去。”
何阗微笑着收了线，起身将母亲病床前的加湿器调大了些，轻声对母亲说：“妈，你可得赶紧醒来。你不是一直着急我没有再给你找儿媳妇吗？等你醒了，我就带她来见你。她可好了，又乖又懂事，长得也漂亮，关键还好哄。你想不想看看？”
母亲没有一丝反应，只是心脏监控器的波形图有了些微起伏，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晚饭是在公司楼下的家常菜馆提前订好的，取走之后，夏雉很幸运地在下班高峰打上了一辆出租车，这使得她整个人的心情变好了许多，等到达医院，气已经完全消散。
下班时间，医院的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减少，夏雉好不容易挤上电梯，生怕打包的饭菜被挤坏，把它们抱在了怀里。顺着指示牌来到病房，透过门上的长方形玻璃，夏雉一眼看到了在床边看书的何阗。
病房里比较暖和，何阗脱掉了棉衣，只穿了一件圆领的针织衫，头发虽然仍有些乱，但却意外地很衬他那略显憔悴的面容，那种沧桑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反而更有味道。
有护士到病房送药，夏雉回过神，闪开了一条道，等护士进了病房才定定神跟着走了进去。
护士迅速换完药，调节了下点滴的速度，转身告辞。
何阗余光瞄着夏雉前前后后地忙碌，等送走护士，她已经将饭菜在矮几上摆好。
何阗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好好吃饭，这会儿看到自己喜欢的饭菜，饥饿的感觉瞬间袭来，也顾不上招呼夏雉，直接坐在矮几吃了起来。
夏雉悄悄地凑到何阗的母亲身边，见她面容平静，又蹑手蹑脚地坐在了何阗旁边，和他一起吃着晚饭，小声说：“你自己一个人能吃得消？”
何阗满嘴都是饭，含混不清地说：“大男人有什么吃不消的。”
夏雉聪明地没有多问，又说：“一会儿我在这里陪着阿姨，你回家洗洗澡，换件舒服点的衣服，顺便拿些洗漱用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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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阗看了眼母亲，点点头：“等吃完饭吧。”
何阗吃饭很快，尤其是在有事情的时候几乎是狼吞虎咽。等他吃完的时候，夏雉才吃了一半，见他要起身，她忙跑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递给了他。
何阗看一眼夏雉，接过杯子，示意她继续吃。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电脑包，将电脑打开，登录邮箱将所有报表下载，放在了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对夏雉说：“报表都在这里。你慢慢吃，我回家一趟，很快回来。”
夏雉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我真笨，竟然以为只有许主任才可以提前看到报表，忘记问你一声。”
何阗一边穿着外套，笑着说：“你是笨。别忘了，我才是业务部的老大。你要知道，凡是牵扯到钱的事情，都是很敏感的。各个分公司每个月报上来的营业额肯定是要经过我的眼才会到许主任那里，这里面有很多学问，有些人喜欢在账面上做文章，如果看都不看就由着他们到处发，吃亏的不止是他们，还有我，更会牵扯到业务部每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的报表只有在我和许主任看过之后才可以发给内勤再汇总的原因。你来业务部时间太短，有很多地方不懂，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我好好教教你。这样你会少走不少弯路，也会少得罪不少人。”
夏雉傻了眼，连吃饭也忘记了：“营业额还有瞒报的么？卖出去多少产品，收回多少钱公司财务一笔笔账都在那记着呢。”
何阗盯着夏雉，无奈地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真是天真。我先回家，等我回来。”
夏雉红了脸，“嗯”了一声，继续扒饭。
何阗好不容易从夏雉含羞带俏的脸上收回目光，走到母亲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说：“妈，我回家一趟，让这个傻丫头陪着你。”
听到这句话，夏雉的头恨不得埋进碗里。
那晚的商讨非常顺利，吕青海夫妇一听尤瑞儿怀孕兴奋不已，立刻答应了何梵提出的一切要求，包括两人提前领证的事。尤瑞儿和吕宜建第二天就去领了结婚证，吕宜建看着手中的小红本仍然不自觉地还会想起夏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但尤瑞儿不同，她觉得这个小红本就是她的镇山石，不但捍卫了她和吕宜建的爱情，更将夏雉这个阴魂不散的前任名正言顺并彻彻底底地隔绝，这下，她再也没有理由出现在吕宜建面前了！
尤瑞儿觉得自己腰板挺直了不少，夏雉已不足为惧，接下来，就是何阗了。但一想到何阗知道尤瑞儿怀孕和领证之后可能有的反应，何梵母女立刻泄了气，非常默契地决定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告诉何阗。
何梵和尤瑞儿在医院守了半天，好不容易等何阗离开病房，刚想溜进去看一眼老太太，还未进门就看到了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尤瑞儿一把拉住了何梵，小声说：“是夏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