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一家三口 - 从你眼底至我心尖 - 凝韵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2章一家三口

第92章一家三口在为父亲陪床的那段时间,夏雉想过很多次如果留下这个孩子会怎样,是否真的像她说的,会害怕独自一人抚养他。答案是否定的,夏雉一点都不怕,甚至觉得,孩子的存在才是她坚强起来的动力,这也是为什么小彻和源枫都反对她打掉孩子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夏雉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像向何阗所说的要切断一切和他的联系,但毕竟,这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夏雉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受到影响。尤其是对何阗的感情。

小彻拿着一叠单据坐在了夏雉旁边,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然后对夏雉说:“时间到了,走吧。”

“夏雉!”何阗突然出现,气喘吁吁地跑到夏雉的面前,满脸都是急切,“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要这个孩子?”

夏雉没有看他,直接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何阗追上了她,拦在他的前面,眼神变得越发焦急起来:“好,我不逼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夏雉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他。

何阗问:“为什么你可以宽恕吕宜建,却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仅仅是因为你父亲的遗言吗?”

夏雉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像爱你这样爱过吕宜建。我这一生只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被动地为了爱去爱,那个男人叫吕宜建;而另一个是因为喜欢因为想爱才去爱,那个男人就是你,何阗。还有,我没有宽恕吕宜建,只是,拿他当个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

“是的,陌生人。”夏雉说完这句话,毅然决然地进了手术室。

“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原谅我。”何阗呆呆地望着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彻停下了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位思考,如果你是夏雉,或许只会更恨。多想无益,该做的你都做了,放弃吧!”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夏雉再次将手放到了小腹上。她的手仍旧是冰的,在碰到腹部的那一刻,不经意地抖了一下。在护士准备要为她麻醉的那一刻,夏雉突然坐了起来,四下寻找着小彻,眼神变得有些慌乱。

小彻摘下口罩,走到夏雉身边,说:“不要怕,我在这儿呢!”

“答应我一件事情。”夏雉看着小彻,眼中的急切逐渐转化为炙热,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

夏雉的脸苍白无比,紧紧地捂着腹部,像是在保护什么,又像是在留恋什么。

何阗从椅子上缓缓地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抱起了夏雉,疾步向外冲去。

“何阗你干什么!”小彻挡在何阗面前,“放下她!”

“让开!”何阗的眼睛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

小彻皱起了眉头,冷冷地说:“她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何阗仍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绕开小彻冲向了停车场。小彻一路跟着,又唯恐他急了眼会对夏雉不利,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夏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也不想去管何阗要将她带去哪里,甚至觉得,如果同归于尽也不错,这样他们一家三口说不定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相聚在一起。想到这,她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何阗的肩上。

何阗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看着怀中的夏雉,眼中的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小彻出其不意,差点撞何阗身上,也忙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何阗的泪,也看到了他坚决又绝望的目光。

何阗将夏雉放到了副驾驶座上,尽量轻柔地为她系上安全带,好像夏雉是个瓷娃娃,一碰就碎,然后转身对小彻说:“就一个星期,等她身体恢复了,我立刻送她回来。”

小彻突然慌了起来,拉着何阗,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妈在家都准备好了,你还要上班,你,你不要带走小雉!”

“你是怕我会伤害她吗?”何阗平静地说,“不会的。”他停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唐源枫被带走的情景。他迅速被摒弃了突然闪现出的想法,说,“最起码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永远都不会做伤害她的事。他拿掉的是我的孩子,我只是尽一份责任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小彻却怎么也不肯松口,做势就要将夏雉拉下车。夏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悄悄地摇了摇头。小彻立刻停止了动作,迟疑片刻,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夏雉的脸色说:“那,那好吧!”

“谢谢!”何阗说完,绕到驾驶室,将早已准备好的毯子盖在了夏雉的腿上,发动了汽车。

小彻看着何阗的车渐渐驶出视线,消失不见,心里突然莫名地担忧起来。

车子一路向北,上了高速。夏雉一上车就有些犯迷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何阗开着车,不时地看一眼她苍白的小脸,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的确,有很多事情,是他做错了,所以,无论夏雉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接受。但是,他放不下她。他也想过,以夏雉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想见到他,也想过,他应该远离她,直到时间将所有的痛苦冲淡,可是他等不及也做不到。

不知何时,何阗的生活已经全部被夏雉填满。睡觉的时候会想着她还会不会失眠;吃饭的时候在担心她是不是又挑食;挑选水果的时候,也在想她没有挑选水果的眼光,如果咬一口发觉不好吃也不知道再赖给谁;就连走在上班的路上也会想没有他接送是不是不方便出门。对于何阗来说,夏雉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没有他在身边,她所有的一切,他都无法放心。可现在,他却再也不能奢望赖在她的身边。

如今的夏雉已经成了他的毒品,一旦吸食,便再也戒不掉。

车子在一个海边的庭院前停了下来,这原本是何阗想买来送给夏雉父母的。两位老人辛苦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归隐田园,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何阗利用休息时间看了很多处院子,但都因为交通不便放弃。最后,他选择了这里,依山傍水春暖花开,五百米外就是公交车站,坐三站就可以到镇上。镇上有商场有医院,无论怎么看都非常适合闲居的老人,就算是有工作的年轻人,也不失一个好地方。可是,谁都不曾想,院子的钥匙还没有送到二老手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见何阗下车,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何阗和她说了几句什么,她连连点头,打开红柒大门,一路小跑进了屋。

夏雉仍然睡得很沉,何阗皱了皱眉头,试了下夏雉的体温,将她轻轻抱起,抱进了卧室。床是旧时的土炕,妇人在接到何阗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烧热,这会儿温度正好。

“怎么还睡着?不是哪里不舒服吧?”

何阗轻声说:“可能是麻药还没有完全过吧!让她睡吧,最近她一直没有休息好。”

妇人替夏雉盖好被子,叹息着:“瞧着孩子瘦的,一会我让你叔给她杀只鸡。小月子也要坐好,要不然也会落下病的。”

何阗赶忙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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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乱七八糟做了好多梦,夏雉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将过往的二十九年重新活了一遍,等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仍旧是恍惚的。

窗外的光线有些暗,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或许是炕烧得有些热,或许是梦太过真实,夏雉出了一身汗。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定了定神,看了眼这个陌生的环境,夏雉才想起来自己是被何阗带走了。

何阗。夏雉叹息一声,下了床。

房间远不如炕上暖和,夏雉打了个寒颤,脚底像踩了棉花,将放在床尾的一个毯子披在了身上。走出卧室是客厅,看里面的陈设很朴素,更像是乡下。夏雉吸了吸鼻子,走进了院子,迎面是大开的大门,而门的不远处,就是大海。

夏雉咳了几声,揉揉眼睛,向大海的方向走去。

正赶上退潮,海水在不远的地方,露出了宽阔的沙滩。沙滩上有七八个人,离得远,有些看不清年龄,但听那清脆的欢笑声,应该是孩子。潮水声一波又一波地传来,湿润的海风吹起了夏雉的头发,打在脸上,有些痒。她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清醒了不少。

何阗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口汤锅,从另一家庭院中走了出来,回到家发现夏雉不在顿时慌了神。等他奔出大门,看到站在堤坝上的夏雉的时候,才冷静了下来。

傍晚的夕阳就在夏雉的身侧,为了手术方便穿脱,她穿了一件长长的灰色羊毛裙,身上披了条足以将她整个人包住的毯子。海风吹着发丝不停地飞舞着,还有她的裙角,扬起又落下,在夕阳的照耀下,就像画一样,只是这消瘦的人形让人看上去格外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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