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离婚

第58章离婚

李未言心里一痛，没有推开他，伸手缓缓拍了拍他的背，无声安慰。卫穆家里的情况她很清楚，他是独子，但偏偏父母都没有给过他半点关注，甚至小时候他还总是挨打，那堆夫妻自己生活一团乱，就不负责任地把孩子带到了这个世界，不好好养育，还时常拿他撒气。后来卫穆和他父亲动了手，彻底撕破脸，才消停下来，因为他们终于发现，这个被忽略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得如此高大，学会了反抗。

“哭啦？”李未言看着他的眼睛，放软了声音。

“没哭。”卫穆垂下眸子，低头靠在她肩上，像是个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撒娇的大狗子。

李未言摸了摸他的头发，触感是有些扎手的硬，不像他小时候那么柔软，但在这个时候，卫穆似乎又与那个小时候拉着她哭兮兮的男孩儿重合了，让人心疼。

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可以信任的弟弟，需要她保护，也会保护她。

“这也是件好事，对不对？”李未言声音很轻，但卫穆听得清楚，点了点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心里清楚，也一直冷眼旁观着父母的争吵和打斗，对于这一天的到来甚至是期待的，尘埃落定之余，心里又空空落落，这下子真的是孑然一身，他只剩下奶奶了。

卫奶奶也早就被儿子儿媳这么多年给吵烦了，是合是分都不想管他们，唯一牵挂的也就是孙子了，但她不是感性的老人，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也只能让他往前看。

卫穆没有那么脆弱，但莫名地，他很想看到李未言，很想得到安慰，他想倾诉的对象只有她。

“他们在家吗？”李未言问他。

卫穆站直了身子，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卑鄙，利用了她的同情心，但只要能和她靠近一些，他并不在意。

他摇了摇头，“不在，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李未言叹了口气，也不多问，拍了拍他的胳膊：“回去吧，外面冷呢，少逃课，多陪陪奶奶。”

“嗯。”

“我走了。”

“……嗯。”

李未言放好自行车，上楼前回头看，卫穆还站在那里，她忍不住又跑过去：“有事情就告诉我和瑶瑶，知不知道？”

“知道了，你快回去。”卫穆乖乖点头。

李未言上楼开门，家里还亮着灯，母亲正在看电视，老式的小区隔音没那么好，她显然听到她在底下说话的声音，只不过有电视声音响着，听得不怎么清楚。

“还没睡？”李未言低头换鞋，随口问道。

“承曦晚上饿，刚刚吃了点东西。还有剩，你要不要？”

李未言声音淡淡：“我不饿。”

“刚刚在跟谁说话？”

李未言没有说卫穆的名字，毕竟在父母看来，卫穆不仅家庭有问题，自己也不争气，逃课，打架，还上了职高，不是会被欢迎和自家孩子做朋友的人。

“楼上的。”

“哦。”李母没有探究的心思，跟她讲起今天的八卦，实在是卫家闹腾的动静太大，邻居们想不知道都难。“今天老卫家闹离婚呢，听说已经办了手续，俩人都去外地了，家里老妈不管，孩子也不管，真是……”她叹了口气：“卫穆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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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言没有加入这个话题，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啊，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可怜，和自己没关系便罢了，真扯上什么，躲都来不及，这就是市井生活中的人情往来，看起来热闹却又冷漠。

各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再多的苦难，也不过是旁观者的谈资，或许这就是卫穆不愿和人多交流的原因。毕竟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经历了什么去乞求怜悯吗？

这一晚，李未言没有睡好，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这些事儿想了多久，被闹钟叫醒后感觉自己仿佛熬了一整夜，半点没有得到休息的满足感，整个人丧丧的。

她忍着头疼，跟在队伍里跑完了早操，回班上早自习的时候困得一直打呵欠，后来就开始瞌睡，头一点一点的，耿雪留意着老师，才让她没有被发现。

“怎么这么困，昨天熬夜做题了？”耿雪问道，李未言的刻苦她看在眼里，当然就是会往这个方向猜，说好放学就休息，你却背着我刷题？

“没，失眠来着。”李未言揉了揉眼睛。

她不太放心卫穆，但也没什么办法，虽然说让他有事告诉自己，可她又能帮他什么呢？李未言既挫败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