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胜利
战鼓擂,旌旗扬,赤炎、北岳六万大军与大鑫三万军队对峙于九龙城外二十里处。黑甲战士对战红甲骑士,还未开战,赤炎军队在气势和人数上便已成压倒性优势。
两军各自列阵,成攻守之势,将士们手持兵戈,弓箭手、盾牌手、先锋军各就其位,严阵以待。烈日当空如探汤,将士们黝黑的皮肤上汗如雨下,两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自打粮草被毁,城中各家搜来的粮食远远不够三万大军的吃喝,战马的草料也成了问题,失了保障,大鑫军心日渐涣散。作为总指挥的凌承志,本是果敢狠辣,不想如今变得优柔寡断,最后败在一个女人手上,大鑫各路将领颇有怨言,碍于他的威严,敢怒却不敢言。
凌承志见那日错失了活捉玄启的良机,自知败局已定,主动向玄启发了战书,请求两军来一场君子之战。布防图遗失,就算重新布防,怕是也没多大作用,九龙城显然撑不了多久,若此时仓皇撤军,不知被世人冠个什么荒唐之名,到时不免成为九州笑话。不如倾尽全力一战,就算战败,也是撤军有名,能挽回几分薄面。
凌承志坐于战车上,华盖为他遮盖了大量毒辣的日光,他的目光始终盯着百里外、赤炎军前、骑于马上的玄启,他脸上阴沉,眼里全是恨意。
两军对峙已有一个多时辰,彼此怒目瞠视,谁也没有先一步发起进攻。天气燥热,将士们被晒的口干舌燥,就在这时,赤炎北岳将士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物,吃了起来。
大鑫骑士细看,吃起来的正是酥梨,远远看到梨汁留下他们嘴角,骑兵满眼羡慕,愈加难受,只能不断吞着自己的口水。
“攻……”凌承志忍无可忍,终于按耐不住发起了进攻。
“杀……”
金鼓齐鸣,一时间,两军冲在了一起,打的黄沙掩面,杀的昏天暗地……北岳将士稍弱,但有兵强马壮、骁勇善战的赤炎儿郎,他们便无所畏惧;虽说大鑫乱了军心,但当两军交锋,他们血液里的好战之气和只冲不退的狠毒再次被击出来。故,虽两军兵力悬殊,一时难分胜负。
赤炎和北岳的士兵越打越弱,渐渐失了战力,越来越敌不过大鑫骑兵手中的弯刀,六万大军眼看不敌人家只三万的骑兵。
凌承志冷眼看着战局,心中颇为得意,冷哼一声:“赤炎也不过如此。”
玄启见时机已到,便下令大军火速撤退。
大鑫将士看到对方突然撤军,愣在原地:“这就被打跑了?”他们的心中突然得意起来,嘲笑敌人的懦弱。
赤炎大军,果真如此不堪一击?
原来,玄启心中明白大鑫人好战,虽兵力胜于对方,但若两军正面交战,就算险胜,也会损失惨重,所以他故意让将士们隐藏了战力,假装撤退,并且已命苏毅带着一万人马在前方埋伏。
玄启熟读兵书,自知避其锋芒,以逸待劳。虽然战书上请的是“君子之战”,但两军交战,向来,兵不厌诈。
他命将士们假装撤回,边跑边把事先砍下的树枝挂在战车尾部,大军极速向前奔跑,所过之处,扬起大片尘土。他还让士兵故意扔掉几杆军旗,丢掉提前备好的盔甲兵器,造出逃跑的假象。
凌承志站在车上眺望,远远看到对方溃败的狼狈模样,立刻让军队追上去,以致一举歼灭。
“殿下,穷寇莫追。”突然有将领急匆匆谏言。
凌承志何尝不知“穷寇莫追”之理,可此时,他求胜心切,再加上看到敌方丢盔弃甲,仓皇撤退,不像是佯装,一时迷了心智,听不进任何劝诫。
赤炎、北岳将士依旧在前方跑着,大鑫人在后穷追不舍,突然,大鑫骑兵座下的战马一声声嘶鸣,前仆,后继,纷纷倒在地上,从两侧树丛窜出来的玄甲军瞬时将他们包围。
前方假装逃跑的赤炎、北岳将士也调转方向,呐喊着冲上前去……
战车上的凌承志见势不妙,弃了车骑上马,带着余下不足万人,极速向西北方逃去……
这一役,以赤炎、北岳的大获全胜终于落下帷幕,自此,九龙城被收复,北岳解除了国危。
一时间,举国同庆,九龙城里的百姓更是欢庆了三日三夜……
北岳王室,更是斋戒了七日……
《炎史》记载:“炎皇天庆二十七年初,大鑫侵入北岳……北岳国土尽失。帝之六子翎王玄启,率十万大军助北岳收复失地……六月二十五,两军战于九龙城外,翎王率军歼灭大鑫两万骑兵……九龙城一役,大获全胜,自此,北岳失地尽数收复……”
对于九龙城一役,后人津津乐道,茶肆里的讲书人更是将此战戏说于每位茶客,那翎王的赫赫威名再一次传遍九州,不过,在他们的戏文里,多了位巾帼女英雄。
……
“苏卫,命人安葬好牺牲的弟兄。”
“是,主子。”
打了胜仗,将士们各各面露喜色,不顾疲惫收拾着战场。玄启看着一地的尸体,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环视四周,怎么也看不见玄轹的身影,突然着急地问向身边人:“可曾见到十一?”
几人同样环视四周,并未发现十一殿下,暗夜连忙说道:“主子,属下这就去找殿下。”
过了好一会,暗夜急匆匆跑来:“主子,属下找遍了都未发现殿下的身影,主子莫急,属下再去找。”
玄启突然烦躁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立即跨上身边的马,暗夜等人跟在身后。玄启远远看到苏毅,快速策马而去,等快到苏毅身边,顾不得勒停马儿直接跃下,向前几步一把抓住苏毅的领口:“苏子钦,十一哪去了?”
苏毅突然惊在那,他看到殿下身后的苏卫一直朝他使着眼色,这才反应过来:“殿下,十一殿下方才还在这里。”他转头看了眼四周,并未发现玄轹的身影,突然着急起来,“殿下呢?”
玄启一把扔下他,极力忍着怒气:“苏子钦,十一年幼,本王让他跟着你,你为何不看好他?啊?”
苏毅立马跪在地上,因失职满脸愧疚:“殿下,十一皇子本来一直在属下身旁,方才一时大意,只为收拾战场,并未顾及殿下,属下失职,这就去找十一殿下,回来再向殿下请罪。”
玄启闭上眼,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战场瞬息万变,本就凶险,他能责怪谁呢:“起来吧。”他握紧手中的剑,转身跃上一旁的烈风马,正欲去找十一,突然一位满身伤痕的士兵滚下马踉踉跄跄跑来,跪在玄启马前,激动地说道:“殿下,不好了,十一皇子带着几百人追击西隅败军,被包围了。”
玄启听完,脸色阴沉可怕,他努力让自己镇定,双腿用力拍向马背,烈风马怒号一声,极速向前奔去。
“十一,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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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玄轹带着几百人追击大鑫残兵,凌承志看到他们在身后穷追不舍,于是留下几百人拖住他们,自己带着余下之人火速逃离。
两方胶着了许久,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对战,几百人最后死于非命,玄轹带去的人也是全军覆没。他带着一身伤痕,以一己之力对抗大鑫余下的二十多人,十几岁的少年郎,风华正茂,一腔热血,无知无惧,一人一剑,杀到对方只剩两人。
……
玄启一路急行,许久,远远看到前方的山谷里遍地尸体,鲜血汇集在一条条沟壑里,目光向前,一位黑色戎装的少年毅然站在前方,背影挺拔,突然,前方冲来两人手持弯刀,怒狠狠刺入少年的身体,甲胄破裂,少年重心不稳,向后退了两步,稳稳站在那里,努力举着手中的剑。
“十一。”玄启的瞳孔瞬间变大,大喊了一声。
那两人再次用尽力气向前一推,两把弯刀全都刺穿了玄轹的身体,他吐出一大口鲜血,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