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 此生一世安好 - 彼交匪敖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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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傍晚时分,映月送走了太医,伺候着苏云音喝了药,扶着她躺下不久,就听外间喊道:“皇上驾到。”映月又急急忙忙扶着苏云音起身,披上一件厚厚的披肩,才扶着苏云音接驾。

南宫渊阔步进入内室,便挥手让映月退下。苏云音此刻头晕目眩,勉强欠着身子行了一礼,南宫渊只轻抬了一下手臂,示意苏云音平身。而后,南宫渊负手而立,侧对着苏云音站了良久,从苏云音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他眼色郁郁,一身的孤寂和落寞,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有许久之后,才语气清冷地说道:“朕方才去了锦绣宫,李淑妃小产了。”

苏云音一惊,李之言下午才来过凤梧宫,回去便小产了,看来李淑妃主仆二人当真无事不登三宝殿了,且她确实半推半就地处罚了秋实,秋实的脸倒成了铁证,也是她苏云音当有此劫了。苏云音冷笑着:“想来皇上是来问罪的,敢问皇上想如何处置臣妾?”

闻言,南宫渊一抬眉,转过身来盯着苏云音,像是要望进她的心底一般,面无表情地问道:“皇后不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云音握住胸口咳嗽两声,轻声回道:“臣妾没什么好解释的。”

南宫渊如自言自语一般,道:“淑妃伴朕左右已经有十个年头了,虽说心思深沉些,到底这些年来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说着说着又转了话头道:“正常年征战在外,子嗣难得,此乃朕的第一个孩子。”说罢,脸色又沉郁哀伤些许。

半晌之后,苏云音已经站不太稳,歪歪斜斜起来,南宫渊望了她一眼,既不赐座也不伸手扶她,语气不偏不倚,说道:“从今日起,皇后便禁足凤梧宫吧。”言罢挥了衣袖,出了凤梧宫,直接摆驾锦绣宫,看望李之言去了。

出了凤梧宫后,南宫渊沉着脸,除了心情低落,似乎在压抑着怒气,对于苏云音倒是还有后续处置一般。

周斯想着,南安与东夜新近结好,若当真重处了苏云音,只怕两国翻脸,致使东夜腹背受敌,介时悔之晚矣。瞧着距离锦绣宫还有一段距离,周斯忙上前说道:“皇上,如此处置皇后娘娘,只怕不妥啊。”

南宫渊头也没抬,语中也听不出什么喜怒,问道:“如何不妥?”

周斯意味深长地只说了两个字,道:“南安……”

“朕如何不知。”南宫渊睨了一眼周斯,左手支撑着头,倚在步撵上,叹了一口气道:“朕这般安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周斯略低着头道:“奴才愚笨。”

这些年,看在他母妃的面上,到底还是太纵容于李家了,如今李之言又给他出了这么个难题。

南宫渊连日繁忙,加之总不见季英军报传回,这后宫又不得安宁,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实在扰人的厉害,南宫渊按按酸胀的眉心,说道:“皇后的性子,自然不屑以这档事,更加不会想出这等拙劣的法子,便当真是她做的,依照她的本事,也必然不会留下丁点证据来。然,朕虽心知肚明,确不得不做出个样子来。朕到底新继皇位,势力尤有未稳之地,李家贵戚,专横多年,只可缓而图之。”

周斯仍旧不解,问道:“如此虽是安定了李家,若是南安问起,如之奈何?岂不比李家更为来势汹汹?”

“不然。”南宫渊摇头,沉吟道:“李家联名上奏,驳斥皇后无德,如今朕将皇后禁足凤梧宫,也算是给李家一个交代,亦是保全了皇后的体面,除却了李家的后顾之忧。皇后体弱多病,甚少出宫门半步,禁不禁足,于她而言毫不相干,倒是可以免除外界烦扰,静心修养,再者朕也并未重罚,以皇后的聪敏才智,自然能想到这一层。如是,南安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南宫渊又叹了一口气,仰躺在步撵上,他虽厌恶李家专权,不愿李之言怀有身孕,可他将近而立之年,那终究还是他唯一的子嗣,就这么没了,怎能不叹呢?

一盏茶的光景,步撵在锦绣宫的宫门口落地,一句“皇上驾到”刚落,宫内便迎出一大群的丫环内监来。两个低等丫环在前打着灯笼引路,其余人等簇拥着南宫渊进得殿来。秋实因有伤在脸上,不敢擅出,以免冲撞了圣驾,便由小翠领着南宫渊进了内室。

李之言见南宫渊进来,忙招呼秋实扶了自己起身行礼,南宫渊摆摆手道:“淑妃躺着吧。”

秋实拿了软枕垫着,才扶着李之言斜斜地靠上去。李之言未语,眼圈先红了,哽咽着:“臣妾这般模样,不能行礼,还望皇上见谅。”说完又见秋实不断地像她使眼色,心下一横,说道:“如今这个事情,也怪不得皇后娘娘,到底还是臣妾福薄,经不起惊吓。”

见南宫渊脸色忽变,机不可失,秋实忙上前行了一礼,旁敲侧击道:“奴婢妄言,开罪了皇后娘娘,有此惩罚奴婢不敢多言,却害的淑妃娘娘……”接着便跪倒在地,哭道:“奴婢万死也难辞其咎。”

秋实几句话,说的南宫渊越见黑了脸色,心道:有秋实这种奴婢随侍身旁,莫说李之言,便是王美人也要给拐带的坏了心眼。南宫渊嫌恶地瞪了一眼秋实,道:“来人,将秋实打入天牢。”

“皇上?”李之言惊呼出声,似有求情的意味。南宫渊却道:“秋实,非议皇后,蛊惑淑妃,谋害皇嗣,其罪当诛,淑妃还有何话要说?”

闻言,终究还是没能瞒住啊,李之言一个咯噔,脸色蜡白,无话可说。秋实浑身颤抖,瞬间跌坐在地,眼中无神,似是还未想明白其中因果关联,就要赴上死路了。稍后,便听南宫渊喊道:“拖下去。”

命令一下,立马进来两名侍卫,不由分说,各人各抓了秋实的一条胳膊,拖着就往宫外走,此时,秋实才回神,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那侍卫哪能放过,秋实挣扎不过,只得拼尽最后的力气抱在大殿的柱上,哭喊着:“娘娘,娘娘!看在奴婢伺候了一场的份上,好歹求个情,也不枉主仆一场。”又见李之言神色惶惶,不敢言语,又道:“既已不能挽回,万望娘娘记住,奴婢愿为了娘娘赴死,清明时节,记得祭奠一二,莫让奴婢成了孤魂野鬼啊。”

话还未了,便被侍卫用力一拽,拖了出去,只剩秋实的余音在殿内久久盘旋不散,惊的李之言渗出一身的冷汗来。

“秋实愿为了淑妃赴死?”南宫渊琢磨着“愿意”几个字,面无表情地说道:“其意尤有深究之处,淑妃可有辩解?”

被南宫渊如此一问,这两天一直支撑着李之言的那点儿秘密,顷刻就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她心中的最后一丝想法也崩断,没有支撑,李之言砸倒在软枕上,又出了一身的冷汗,加之昨日小产伤了内里,如此竟昏昏沉沉,似有要昏死过去的样儿。

“此后,淑妃再莫近小人了罢。”南宫渊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甩了手就出了内室,行至门口时,又道:“朕近日国事繁忙,怕无暇前来了,淑妃好生养着吧。”言毕,南宫渊再未多看她一眼,径直出了锦绣宫,摆驾正德宫了。

南宫渊走后,李之言才后知后觉起自己的处境来,刹那间,满面泪水,语中竟是悲戚之意,喊道:“皇上,皇上!”然南宫渊早已离去多时,自是无人回复,只有小翠带着泪眼,端了汤药奔走而来,彼时,李之言瘫倒在床,已经昏死过去。

小翠大吃一惊,伸手一探,却是进气不如出气多,浑身汗湿,一片冰凉,吓得小翠六神无主,胡乱呼喊起来:“来人啊,娘娘不好了,快来人。”

少了秋实这个李之言的得力臂膀,众人更加没了主心骨,眨眼之间,锦绣宫混乱不堪,殿内来回奔走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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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境况之下,小翠更是手足无措,只得手忙脚乱地给李之言换了干爽的衣物,又着了几个小丫头新换了被褥,那边才想起派人传太医。锦绣宫一夜忙乱,灯火通明,直至四更天,太医才说保住了李之言的命,此刻锦绣宫内,一众丫环嬷嬷,皆是筋疲力尽,闻言,再也没了精神,全都倚着墙角滑坐在地,打起了盹儿。

只小翠一人,送走了太医,仍旧强打起精神,跪坐在床边,彻夜守候着李之言。如此一夜折腾,锦绣宫才算安静下来。

这厢里,锦绣宫算是罢了,这太医提了药箱着紧赶回太医院,将李之言的病例记录了,想着还能勉强睡个囫囵觉。

哪曾想,大约丑正四刻左右,刚眯着了眼,太医院的大门就被拍的震天响,是凤梧宫来的小丫环,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拍着大门,一边喊道:“太医,太医。”

守夜的人开了门,小丫环差点一个跟头栽进来,开门人忙扶了一把,揉着惺忪睡眼,道:“姑娘真是扰人清梦啊。”

小丫环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都快哭出来了,推搡着开门人往里走,一边急急说道:“晚间皇后娘娘受了凉,高烧不断,此刻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太医,快带我去请太医吧。”

“姑娘在此处稍后片时,我这就去请。”开门人立马便清醒过来,赶忙往屋内去了。

小丫环只好应了,急的在门口来回走着,又一刻,那开门人才拎着药箱出来,后面跟着太医,还一边胡乱着忙地系着衣袋,一边跟那小丫环说:“快走吧。”

“唉,唉。”小丫环连连点头,拎着太医急忙往凤梧宫奔去。路上,太医将苏云音的病情,一一细细地问了一遍,心中大约有了谱。

又如此一折腾,便到了卯正时分,才算两厢里妥当。这太医也正好和今日上差的太医,交了差事,拿出两位后宫娘娘的病例来,指出注意的地方,留了药,这才算妥帖,方能出了宫,回府暂且休息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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