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刘备来使
第148章刘备来使
建安八年十月，孔融前来西凉学院担任院长，同时还带来了一批儒士，曹诩很高兴，又加大了对西凉学院的扩建，就连曹征也被送进了学院读书，并且一视同仁。看到曹诩如此重视书院，孔融也感到责任重大，既来之则安之，以前只听别人说西凉如何荒凉，民风彪悍，地接蛮夷，在孔融看来，这些纯属子虚乌有，凡是来到西凉的同僚还有学士，皆感叹西凉民风淳朴，繁华安定。
安顿好这些一批人才，曹诩就马不停蹄地回到长安，荀攸传来消息，刘备派遣使者前来，这个使者不是别人，正是简雍，曹诩一时半会赶不回去，决定让秦宓先会会简雍。
没想到简雍一听是秦宓接待自己，就整日待在驿站，非要等曹诩回来再商量不可，曹诩只好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也不知道简雍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和上次一样，简雍提着两壶酒到曹诩的府邸之中，曹诩与简雍对坐，命人做了几个小菜，一边饮酒，一边叙旧，酒过三巡，简雍还不肯言明所为何事，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人醉醺醺地走了进来，对着曹诩和简雍各施了一礼，入席就坐在一旁。
此人正是秦宓秦子敕，曹诩并没有安排秦宓前来，其实这件事是郭嘉安排的，就是担心曹诩在口舌之利上不如简雍，简雍奇怪地问道：“秦宓，你怎么来了？”
“是我让他来的，毕竟你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还是你把子敕推荐给我的，这么久不见，可以在试一试高低？”曹诩微微一愣便反应过来，兴致勃勃地提议道，秦宓面无惧色，简雍倒是有三分怯意。
郭嘉就是让秦宓来为难简雍的，秦宓见状，嘲讽地说道：“向来听闻简宪和学富五车，能言善辩，被刘备尊为学士，还不知简学士是否胸中有学事否？”
看到秦宓来势汹汹，简雍镇定地说道：“在下胸中有没有学事一谈便知，倒是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们两人并坐于此，我乃是代表刘皇叔，曹诩又是凉州牧，贵为西凉之主！”
“我们西凉不以身份地位显尊卑，不以权势富贵作高低，我们都是以学为上，只有是有学之士皆可受到礼遇，在西凉书院，三尺小童，尚皆就学，何况于我？”秦宓自信地说道，激起了简雍的斗争之心。
简雍不服气地问道：“今日我便领教一番，秦子敕，看你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所学信心十足，我也知道你的名气甚大，这么多年不见，不知你都学了一些什么？”
秦宓朗声相对道：“我所学的多了，远远不是你这井底之蛙所明白的，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无所不通；古今兴废，圣贤经传，无所不览。”
听到秦宓如此狂妄，简雍气愤地笑道：“你既然敢说出这样的大话，那我就问问你，你说你所学的上至天文，那天可有头吗？”
“有头！”
“头在何方？”
“在西方。《诗》云：‘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也。”
秦宓对答如流，曹诩听得连连叫好，看来秦宓也是有备而来，这样一来，倒是一件乐事，唯独简雍脸色难看，继续刁难地问道：“既然天有头，那么天有耳吗？”
秦宓微微一笑，不屑地答道：“看来宪和似乎读书甚少，不喜欢学习，天处高而听卑。《诗》云：‘鹤鸣九皋，声闻于天。’无耳何能听？”
“天有足吗？”
“有足。《诗》云：‘天步艰难。’无足何能步？”
“天有姓吗？”
“岂得无姓！”
“何姓？”
“姓刘！”
“何以知之？”
“天子姓刘，以故知之。”
一连串的对答，简雍只觉得脸上发烫，不知是不是这酒喝多了，心中对秦宓佩服万分，却又对曹诩真的得到如此人才而五味杂陈，恼羞成怒地问道“日生于东吗？”
曹诩早已经被震惊得目瞪口呆，光是听就已经令人赞叹不已，这二人皆是巧说之士，此时秦宓依旧语言清朗地答道：“虽生于东，而没于西。”。
简雍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宓见此反答为问道：“宪和你也是幽州名士，既以天事下问，必能深明天之理。昔混沌既分，阴阳剖判；轻清者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下凝而为地；至共工氏战败，头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缺：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天既轻清而上浮，何以倾其西北乎？又未知轻清之外，还是何物？愿先生教我！”
简雍无言可对，羞愧地说道：“没想到子敕真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一次有缘分听到你的言论，令我顿开茅塞，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个时候曹诩见气氛实在是尴尬，于是轻笑着说道：“今日是子敕略胜一筹，不过也是他争强好胜在先，宪和你深知安邦定国之道，何必在意这些呢，你不是还有要事要与我商议吗？”
简雍感激地看了曹诩一眼，语气谦卑许多地说道：“此次在下前来是刘皇叔的意思，他希望我们两家能够握手言和，定下互不侵犯的盟约，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看来刘备也是想要休养生息，经过连年大战，幽州也经不起折腾，况且异族一直虎视眈眈，曹诩故意装作为难地说道：“我西凉之士刚刚夺下汉中，收纳降兵近十万，正愁不知道向何处进军，并州与我西凉交接，又是三战之地，我不敢保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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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是互利互惠的，我家主公愿意商议此事，所以才会派我来，听闻大人最近又在为木材之事发愁。”简雍试探地说道：“若是实在是没有商量的余地那就算了吧！”
“宪和说得哪里话，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不识抬举，既然如此，我愿意与玄德公立下三年之约，不过这木材之事，我只要十万木！”曹诩坚决地说道，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简雍见此，也不想在浪费口舌，十万木材幽州现在还是有的，而且刘备原本只是希望曹诩能够同意两年之约，没想到曹诩直接一口就说三年，看来还是很有诚意的。
商议好此事，简雍没有留在长安盘桓，急急忙忙回到幽州准备木材，曹诩和秦宓一起送走了简雍，回来的路上，曹诩向秦宓疑惑地问道：“子敕，你不是一直在奉孝那里帮忙吗，今日怎么突然醉醺醺地过来？”
“哈哈！多年不见简雍，之前他都避我不见，我也想会一会他，而且奉孝大人怕主公你吃亏，所以我才会装作醉酒之状去欺负宪和这个老实人。”秦宓哈哈大笑解释道。
“简宪和一开始其实是想和我攀交情，试探我的口风，没想到被你这么一闹，我们足足赚了十万木，原本我就没有想要和刘备为敌的打算。”曹诩赞叹地说道。
被曹诩这么一说，秦宓反而有些不明白了，好奇地问道：“主公，我们现在的确兵强马壮，其实完全可以将并州夺下来，为什么要给刘备三年之约？”
“你知道我们西凉这些年为何发展得这么快吗？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匈奴左贤王刘豹一直帮助我守卫河朔之地，杨秋也在西北一直抵抗异族，有马超将军坐镇西凉，羌人也一直很老实。”曹诩感叹地说道。
秦宓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因为异族，经过主公这一说，原来主公当年放刘豹一条活路就是以备后患，果然有先见之明，我们和异族的关系的确是很好。”
曹诩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是，还有望北营的存在，不过异族迟早会成为大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我也不想费尽心思和我们汉人互相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