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月升 - 打翻月亮水 - 飘木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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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升

重提旧事,纪沉落说出来要比当时遇事的时候骄傲得多,虽然想起当时,这件事是跨不出去的坎儿,求谁都没用,一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可她还是做到了。

与其说心疼自己,倒不如说她现在更慌,脑子一热全说了,可她没有想好怎么安慰傅序颠,怎么让他不要难受自责,怎么告诉他,她已经好了。

是的,在她的认知里,受害者不是她自己,而是这个倒霉蛋。

“落落,你甘心吗?”傅序颠红了眼睛,落了几滴泪在她身上,想了几百种讨偿的方法,说实话,现在的他算不上理智,无力感是空前未有的,如山倒海一样袭来。

手足无措也有,想问她还有哪里伤着了,多吃几颗蜜饯能好受点吗?诸如此类的事后废话,他一句都问不出。

只是,他现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因为对这姑娘爱惨了,就要事事出头为她决定,千百种折磨人的手段也好,飞到英国去再将这案子翻出来也好,还有更下三滥的想法,把自己折进去他也不在乎,可是最重要的是她,而不是他一时的疯狂。

所以他问,甘心吗?不甘心也不要怕,我有办法。

“够了,已经够了。”他不说,纪沉落也明白他,那种恐惧又升上来了,是害怕他卷入这件事情,她抱着他,“他们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我只要我们两个人好好的,我不要你自责,这件事也不是我的阴影,过去了就过去了。”

“放下的是赢家,纠结过去就让他得逞了,我不想一直把自己当做受害者。”纪沉落摇摇头,怕他不明白,又怕他太明白,笑着说:“算起来我也受益不少,车子房子好多钱都在我名下,现在我也是个小富婆了,多好。”

事后再多的关心也只是在不断的提醒她过去那些事,傅序颠清醒,“还有没有想要做的?只要是你想的,我一定会去做,你不要把我纳入考虑范围内,只想你自己。”

“没有了,没有了……”纪沉落两只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好好爱你,没有陪你一起高考,没有陪你谈一场校园恋爱,没有一直陪在你身边,让你太想我……”

“嗯,那就罚你每天说三遍爱我,早中晚一遍都不许少。”傅序颠轻易变成斤斤计较的人,这话说得认真,不让纪沉落再想过去。

纪沉落点点头,手心一热握上他的,声音小小,“我爱你。”

傅序颠心思还没抽出,愣神后笑,“还没准备好呢,没听见,这句不算。”

“我爱你,就从今天开始说。”纪沉落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凑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

――

11月上旬的时候,傅序颠因为旷工太长时间,被纪沉落劝着回了枝城。

回到六十六层的时候,方北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人样了,要回家补觉之前还提了一句,“你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站得住的,差点没把我的心肝脾肺肾给熬毁了,你是不是也每天加班到两三点?”

“一周两三次。”傅序颠回想了一下。

方北差点站不住,“你脑子比我好用,我不行了,先走了,晚上给你把那几幅山水画送到纪沉落家,让她给青碗沐浴焚香,等我去品两眼!”

傅序颠的心没办法静下来,逼着自己清醒着忙完工作上的事就匆忙回了小白楼,人还没进门,就土匪作风似的,喊:“爷爷。”

老爷子刚喝完下午茶,正在小憩,被惊得蒲扇都掉了,吹胡子瞪眼,“别叫了。”

傅序颠循着声音找到花园,没开口,老爷子就先发制人,“回来啦,怎么?又憋着什么坏来要挟我?”

“您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傅序颠给老爷子斟茶,没有铺垫,直接问。

这话问得突然,把老爷子问懵了,“嗬,您这是去哪儿踢了铁板了?上我这来找安慰,来错地儿了。”

傅序颠认真,“说正经的,您这一张嘴可是我后半辈子的幸福,您可想好了。”

“怎么还威胁我?”老爷子觉得有趣,也回:“做孙子,不太成,别人倒像是你孙子。做儿子,也不太成,你爸妈想见你一面还得去一趟你办公室,领号排名预约。这个做人嘛,太浑,凑合,眼里揉不得沙子,得罪人的事也说干就干,嫉恶如仇的事没少干,一身伤回来,还得我老头子替你贴补医药费,也是亏。”

被批评的人不生气,不反驳,眼睛还一亮追问,“这么说,放社会上我就一普通人,一个算不着兴许还是个残次品?没家里这身份地位还有点钱托着,我就什么都算不上。”

老爷子乐了,拍了一把竹椅,“哎,对!你就得这么看自己,就得瞧着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可不是没点背景托着你,你就是个普通人嘛,这点你还算醒着呢,没像隔壁家那个老高头的孙子,整天拿着自己家的钱和身份地位,避如蛇蝎,非认着只有不靠家里,那些个积累的资源他不用,他才有本事,但凡多听家里一句,就打着自己没主见的幌子,作死,活不下去了。这点你不错,我们也惯不着你这虚伪的劲。”

傅序颠不听,继续说:“现在不提那老爷子的事,我现在有一事,您替我想想。”

“等等,我不能白说,明儿个你自己掏钱去那拍卖会,给我拍一幅画,这事我就能替你参谋几句,成交吗?”知道他有心急的事,老爷子趁机拿捏平时不听话的孙子。

傅序颠果然上钩,“别一幅画了,送您两幅,现在可以听了吧。”

“行吧,这还差不多,就等你开牙胡诌了。”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傅序颠这次笑了,没安好心,心里想什么都灵着呢,说:“您刚才可提了,我没什么本事,现在有一姑娘,您听过没见过,她就这么眼拙,遇上我了,她哪儿都比我好,我非她不要,我们打算定终身拜天地,您孙子就这个本事,就这么一心愿,就要娶她,您就当捡着宝偷着乐就行,您拦不拦。”

“不拦。”老爷子知道这姑娘是谁,也假装拿长辈身份,“您真给我面子,我想拦我也拦不住你。”

傅序颠心安了,把家里这一关先过了,准备走人,“得,您明儿个在家等画吧。”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老爷子聪明人,还没拍板。

“说过的话可收不回去了啊。”傅序颠拿话呛人。

“没打算收回去,就有一条件,把人带回来,什么事,桌上说。”老爷子哼了一声。

劝不成,傅序颠开始皱眉,“这事不成,您等着喜宴上人喊你爷爷吧。”

“你和我说这些,落落不知道吧。”老爷子道行深,拿七寸。

傅序颠抬眼,没撒谎,“不知道。”

“说你聪明,这事你总有犯糊涂的时候。”老爷子一蒲扇拍在孙子额头上,“什么大不了的事,都行,让落落来,让她自己说,你护着她,护得住外人的嘴?管天管地,管不住人家的嘴,你连家里都不敢让她来,你平时那翻脸不认人的劲哪儿去了?”

自己怎么都行,一扯上纪沉落,傅序颠什么混蛋劲都得三思而后行。

傅序颠喝了两口茶,起身,“您就当我白来了,道理说得轻松,不是您心里的人,您当然不心疼,我就这么一个,怎么着我都得护好了。”

这话又犯浑。

“话我放在这,明儿那两幅画,我可得见着。”老爷子也不吃亏。

傅序颠也不怵,“来这一趟,我心里不舒服,画您还是别等了。”

来得急,去得也急,车子一扭头,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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