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菩提转心珠
厉啸凤眼一眯，总算能抓住圣尊尾巴了。
“老人家可知那黑衣僧前后还做了什么事，可与李朴堂诈尸有关？”
老者踌躇半晌，先问了厉啸个问题。
“厉大人此行可还能寻着李公入土为安？这是我爹一辈子的心愿，也是小老儿最后的执念了。”
厉啸此行就是为了寻找圣尊线索，若有可能顺手帮上一把也无大碍。
老者得了厉啸应承，满脸灰黑斑点都似淡了些。
“那黑衣僧人为李公超度曾将串佛珠环绕在李公颈上，诈尸之时那串佛珠掉落在地，被我爹捡了去，放在村中老宅牌位后日日供奉。但小老儿多年未归，那宅子怕也荒废了。”
厉啸精神一震，问清老者宅子所在和佛珠模样，就此拜别老者重往李家村而去。
这一上一下，天色已大亮，村人见到厉啸去而复返有些惊讶。
厉啸顾不得他们，直直往老者老宅而去。
老者老宅已快到村子最外围，门口站了个腰比缸粗的农妇喂些鸡鸭，见厉啸就要闯进来就伸手欲要阻拦。
厉啸知道老者家中只剩他一人，并未理睬农妇便闯了进去，入了屋内却不见牌位，只得三三两两牛羊在内游荡，看得厉啸有些发愣。
那农妇见厉啸理也不理她，当即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哪儿来的泼皮，竟闯到我家牛棚来。来人啊，有人偷牛啊！牛哥，有人要非礼你婆娘啊！”
农妇这一喊，登时从不远处田间跑来几个农人，为首那五大三粗的正要操起锄头，见了厉啸一身打扮顿时缩了缩头，转身朝着农妇一巴掌扇过去。
“瞎说什么，这位大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看上你这泼妇？”
眼见场面越发混乱，厉啸皱眉拔剑一削，十步之遥土砖垒就的院墙齐刷刷被削去半截，老宅中叫喊声也为之一窒。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农人农妇在他一剑之威下磕头如捣蒜温顺如羔羊，有问必答。
这几人原是老者邻居，见老者上了山不再归来，就壮起胆子将老宅占为己有养些鸡鸭牛羊，这在村中倒也常见。
厉啸在那农人颤颤巍巍带领下在柴房中找到老者家物事，翻找了片刻终于找到串佛珠。
收好东西正要离开，厉啸突然回转头来，吓得农人农妇一个哆嗦。
“你家中占了这宅子后可有异样发生。”
农人农妇听了这话顿时苦苦思索起来，突然农妇瞪圆了眼睛邀功般大声叫喊起来。
“大人大人，民妇可想起来了，我家母牛偷吃过一颗这珠子，自此生的牛犊不是有两个脑袋就是有六条腿，民妇这才将这些劳什子东西统统扫到柴房来，不知这算不算。”
厉啸闻言颠了颠手中佛珠上，冷眼看着几人嗤笑一声转身就走，留下几人一脸惊异想追却不敢追。
果然是这串佛珠有异，但他懒得和这几人解释，就让他们多担惊受怕一阵好了。
厉啸拿着佛珠又到吕家废墟转了一圈，细细探查其中灵气波动，除了有些阴气外并无什么异样，这才作罢，往梁京城赶回。
钱雷雷一脸惊异看着眼前这串佛珠听着厉啸述说，他没想到自己才外出办事几日，厉啸就依着老客卿推演真找到些线索出来。
“在下才疏学浅，对这佛珠研究不出点头绪，又对卜命之术所知甚少。闻说大人在此道上可说大璟无出其二，能否请大人算上一算？”
见厉啸少有向他求助，马屁又拍得啪啪响，钱雷雷倒是没什么不乐意的。
“只是钱某这天机筹算不过以已知推未知，并算不得真正卜命之术，世人误解而已。”
话虽这么说，钱雷雷已拿出把金尺，仔细丈量一番，又问清厉啸李朴堂埋骨之处一些细节。这才将金算盘上下一拨，噼里啪啦拨打起来，神情之专注肃穆厉啸也是第二次见到。
良久，钱雷雷才停下来刷刷刷写了张纸，随即往后一瘫擦掉额上细汗。
“这鬼东西还是有点门道，应是被圣尊遮掩过了，我也算不出太多东西，且拿去看看，”他往口中灌了一大口茶水又道“你斟酌一下，若有必要可持我手迹请老客卿瞧瞧，那位才是大璟朝当之无愧的卜命第一。”
厉啸看到钱雷雷眼中充满对这位第一的敬佩之色，拱手谢过，出了门才拿起那张纸细细看来。
这串佛珠是阴沉菩提木心所造，以碧转砂着色，以穿心蝮主筋所穿，擅聚阴气。
这点厉啸自己倒也看出来了。
佛珠内里纂刻数个毫毛大小法阵，功效未知，但与佛国中曾见某些法阵如出一脉。
李朴堂落葬之日和诈尸之时都有同一人在场，而李朴堂与断头道人消失时也是此人在旁。除此之外就没有太有价值的线索了。
厉啸拿着那串佛珠摩挲一阵，还是决定要请动这位大璟朝第一。
景浔真人拿着钱雷雷所书读了一遍，又讨过那串佛珠迎着光边看边问。
“小钱最近筹算还是有增进，不出两个月就能尝试突破金丹了吧。”
厉啸听得汗颜，他现在修为可窥探不到已触及金丹门槛的钱雷雷，自然不知如何应答，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在外乱嚼上司舌根子。
还好景浔只是自说自话，看了一阵就往腰上一拍，取出个小巧古朴案几来，又将身旁香炉点燃，灵力牵引着环绕二人飞了一圈。
这才从袖中取了个竹筒，从中倒出数十根蓍草。
看着景浔手夹蓍草一阵翻飞，手中不断掐算，原来使的大衍筮法，玄门正宗之法。
厉啸心底还是有丝羡慕的，只是厉啸老怪于此道实在愚钝，怎么都学不会。他飞升前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是依靠境界提升所壮大神识来灵机一闪。
老客卿皱着长眉一手捋长须，一手掐着指一动不动，似是对卜算得出的结果有些疑惑。
良久后厉啸实在按捺不住，轻轻问了声“真人？”
景浔真人如梦初醒，捋须动作顿时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