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真的只是梦吗
第182章真的只是梦吗
就这样辗转过了三个春秋,第三年年底的时候,她的一个设计作品被一个国际性的设计师比赛选中,在国际上斩获了不少奖项与掌声。春节这天的晚上,kalvin在国外给她打来的电话,接了电话,先祝福了新年快乐,再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她。
月光并没有多兴奋,淡淡地向kalvin道了谢,挂断电话之后,她思量了半晌,给自己打开了一瓶香槟。
她从一个小小的绘图员走到现在国际设计工作室里的首席设计师。
四年了,她终究不再只是陈家的女儿,江家的太太,而是她自己。
她走到床边坐下,喝着香槟望着窗外的夜幕。
隔壁漆黑一片,没有开灯,想来那房东阿姨去跟女儿一起过春节了吧。
平常只要她在家,那阿姨一定拉着她去吃饭聊天,今天这样安静,也倒还好。
不管是临海,还是港城,要看到星星都很难,但她还是很喜欢看夜空,那里有太多未知和希望。
此刻,她心里不算平静,可是她也知道,这消息除了林清之外,再也没有谁可分享的。
月光挑挑眉,甜甜一笑,对着夜空遥遥举杯道,“祝贺你,陈月光!”
这四年,没有听说过陈家的任何一丝消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偶尔有一次心血来潮,她找了当时她哥登报的新闻,寥寥数语,很官方,却也看出他们对她的憎恶。
她又啜饮了一口,淡淡的酒精香气很熟悉,让她隐约想起她刚嫁人的那天,也是这样坐在地板上,等着那个陌生的人走进她的心里,成为她最亲密的人。
四年了,最初的时候她总是不习惯,总是想他,却又狠狠捶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不准想他。
后来她习惯了,想他已经成了习惯,她已经不记得这四年他们结婚那些细节被她来来回回想了多少遍。
想多了就麻木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江君庭,”她默念着他的名字,“我现在这样叫你,心里都不会痛了呢。”
“我现在不是江太太了,做陈月光的日子,也很好,你听到了吗?”
她先是自言自语,又忽然拉开小公寓的阳台门,站在小小的一方空间上,对着夜空大喊:“我不爱你了!我不需要你了!我是陈月光!不是江太太,是陈月光!”
就这么大声喊完,忽然觉得内心积郁四年的闷气一扫而光,她哈哈大笑,笑到声嘶力竭,抱着肚子坐在窗台边蹲下,望着世界车水马龙,吹着冷风静静的发了会呆。
直到酒气散尽,她觉得身上冷,才挣扎着站起身回到房间里,一头栽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
半夜里,月光迷迷糊糊地发起烧来,意识昏昏沉沉的,口中喃喃地喊人。
她身体很好,很少生病,这也是来港城第一次发烧,大概是吹了冷风的缘故,竟是高热不下。
最初是喊妈妈,却没人应,最后她也不知喊谁,只是脑海里那个迷迷糊糊的人影只要一出现,她就摇头将他晃掉。
再出现再晃掉。
嘴里很渴,头也很沉,身上发冷。
恍惚中她被拥进一个温暖怀抱里,那怀里那样舒适安心,就像妈妈一般。
她忽然开心起来,憋了四年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抽泣着跟妈妈说着自己的委屈。
说爸爸和哥哥欺负她,说那么爱他却再也不能靠近他,小声哭了半晌之后,又开心地说自己现在已经是非常有名的设计师,虽然画画的不怎么样,可是现在有能力为她和妈妈盖一座房子了。
梦里妈妈一直笑着,拥着她,轻拍着她,喂她一点点喝水,像小时候那样。
她开心的环住妈妈的脖子,想要看清她,却发现到了面前的面孔赫然变成江君庭!
她忙想推开,可是那张温润的笑脸始终跟随着她,她大声嘶吼让他离开,可是他就是固执地跟着她。
她无奈,只好大声喊着妈妈,直到妈妈出现在她面前,她看着妈妈温柔的脸,又开心地笑,对妈妈说,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她爱的人,妈妈你看,是不是很好看,你的女儿很有眼光吧?
妈妈不说话,只是温柔地笑着拍着她,她就在妈妈的怀里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觉醒来时,月光觉得头昏脑胀,四周是医院的消毒水味,她心下一惊,怎么自己会在医院?
“哎呀,你总算醒过来了。”一旁的方阿姨见月光睁开眼睛,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上前将月光搀起来,又递过一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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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也是渴了,将一杯水喝完才来得及道谢。
“阿姨,我怎么在医院?”她哑着嗓子问道。
方阿姨笑了笑,“昨晚回来,见你阳台窗户没关,想着你或许会受风,又怕阿姨不在你一晚上不吃饭,所以去敲门给你送饭,没想到就遇上你发烧发的稀里糊涂的。本来还不好意思开门进去,后来才想幸好进去看看。”
月光放下心,点了点头,恍惚间又想起昨晚似乎看见妈妈,又看见江君庭。
大概是烧糊涂了吧,她自嘲地笑笑,对方阿姨道,“我还以为您去了国外呢。”
方阿姨道,“每年春节去跟几个姐妹去庙里守夜,回来的时候带了斋菜给你,现在也凉了不能吃了,刚才拜托护士照顾你,回家煮了粥来给你,快吃些。”
方阿姨手下不停,帮她拉开小餐桌一样一样铺好,又把勺子塞她手里,笑着喊她快点吃。
月光不由自主地一阵鼻酸,她想起梦里的妈妈,大概那时候是方阿姨,她把方阿姨当成妈妈了吧。
吃过粥之后有了些力气,她才发现竟然烧了一天,方阿姨想让她再住院观察观察,月光却坚持着结账出了院。
回到小公寓,方阿姨也没有打扰她,月光望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心下有隐隐的恍惚。
那时候的影像那么清晰,真的只是梦吗?
可是房间里什么也没有,连他的一丝气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