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灵堂奠母
两人一身黑衣,面带愁容,眼神里满是呆滞,尚书夫人哭哭啼啼的被林尚书挽着,两人一前一后,步履蹒跚。路宸渊停住了脚在那儿站着看着他们,心事重重,难以平复。
毕竟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次见,怎么能不慌呢?
见着林尚书和尚书夫人已经快走到他面前了。
路宸渊就回过神来,赶忙迎上前去,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现在的路宸渊头低低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恭恭敬敬的喊道:“岳父、岳母大驾光临,小婿有失远迎,还请二老莫要怪罪!”
林尚书搀扶着自家夫人,望着路宸渊,脸上骤然怒色大起,语气里全是指责,他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怎能不怪罪他呢?
现在林倾城都已经亡命在他们丞相府了,他们今日就是要来套个公道的!
路宸渊头依旧是低着的,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边说还边摇头,“倾城她因我而死,是我对不起你们。”
说完他哐当一声跪下了。
膝盖震在地面发出的一声脆响,听着就能感觉到痛。
林尚书为难了。
只见他摇了摇头,脸上挂着凄惨的笑容。
他的话语里还是伴着怒意,“你起来,我不要听你这客套话,给我一五一十的说!还有,漫漫呢?漫漫在哪儿?”
他不可能不生气!
就现在这样的局势下,理亏的都是路宸渊。
尚书夫人朝里望了望,不见路漫漫身影,她心里不放心。
她哭哭啼啼的拉着林尚书的手腕,拍了拍搀扶着自己的那种胳膊,道:“没看小漫漫,她会不会出事了?”
“问他!漫漫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老夫要你好看!”
林尚书拉着个脸,他指着路宸渊的脑袋,火冒三丈。
路宸渊慢慢站起身,都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舒缓了语气,继续卑躬屈膝的样子,他道:“漫漫在灵堂守着,那孩子很乖。”
不知为何,路宸渊越说就越心虚。
林尚书看路宸渊脸上那难看的苦笑,他别过脸,对着妻子点头赞同道:“我知道她很乖,带我去见她。”
但是扭过头来又是对着路宸渊的是一张冷脸。
路宸渊知道自己这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还是强颜欢笑道:“请随小婿这边走。”
路宸渊知道自己脸色难看,他又再次将头低了下来,然后一手向前伸,示意跟着他走。
路宸渊走在前边,三人都是一袭黑衣。
偌大的丞相府里全都是黑白相间的,白色的花圈一个个的沿着那条路摆放着,刚刚进府时道路两旁也都放着不少的花圈。
林尚书没心情看这些,他耐心的搀扶夫人跟随路宸渊到达灵堂。
他越走,越发担心路漫漫的安慰。
直到来到灵堂时……
灵堂上边都是白色绸带和花球,正中间的墙上肃然放着林倾城的画像,画像下边是一块黑色牌位,上边刻着金色的几个大字——爱妻林倾城之位,两侧各刻着生辰和她走的日子。
尚书夫人见着这一幕,她瞬间就忍不住了,泪水如泉涌一般源源不断。
她抓住林尚书的手臂,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还嚷嚷着,“城儿……我的城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老爷,你一定要替城儿讨回公道啊!”
尚书夫人边说边哭,她的情绪特别激动。
身为一个母亲,痛失孩子,那可真是有把刀子在她心口上狠狠地捅,那般的疼痛是撕心裂肺的。
林尚书也跟着热泪盈眶了起来。
两人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当他们三走近时,黑色的金丝楠木棺材前边跪着一个还没他们半个子高的孩子。
那女孩长发盘起,戴着白色的头巾和白帽,一身丧服,他们知道这人是谁了,也知道为何她要披麻戴孝了。
女孩身旁还站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那青年用微微失神的眼色盯着那个女孩。
林氏夫妇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的小脸,苍白无力,眼神里全是空洞,他们心疼啊!
路漫漫的眼睛原本像西湖的水一样清澈甜润,现如今堪比苦水。
司徒修远也是很难过的,这样的生离死别,特别的微妙。
路漫漫现在不能说是真情实意的流露出她的难受,可她也不会丧心病狂到无动于衷。
林尚书那双满是老茧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了,他絮絮叨叨的说:“漫漫……好孩子,让外公抱抱……”
路漫漫听见了,但她跪着纹丝不动,也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她眼里只有那口棺材,丝毫不理会他们夫妻俩。
等到司徒修远拍了拍她的肩膀时,路漫漫才皱着眉去注视着林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