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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不要问我为什么

第53章不要问我为什么哀家连着七日没有见过师父一眼,委实让哀家有些急有些恼有些不知所措,心道是,师父犯得着生那么大的气?他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啊!哀家一急一气之间,懿旨一道一道往明月王府扔,找各种理由宣明月王觐见,可小太监总是空着手回来,禀报说明月王并不在府中。

第八天的时候,哀家牵着傻福在御花园乱走,“傻福你闻闻这里可有你家男主子的气味?尿味也行。”

“汪汪汪!”傻福就听得懂它的名字,哀家一叫它的名字它就摇尾巴,也不管你下面说的是什么。哀家低头看傻福吐着舌头傻乐傻乐的模样,心里一阵泛酸,这日子简直比狗还不如。

正在此时,小路那头走来一行人,宫女太监簇拥着中间的美人,美人抱着一只小奶猫儿,哀家远远瞧着,猫儿的样子很普通,跟傻福还是一个色系的。美人走来,把猫儿交给婢女,朝哀家行礼,“臣妾见过母后。”

“皇后免礼。”

“汪汪汪!”傻福又叫起来,它这是看见了小猫,心情激动,哀家差点没抓住狗绳让它给扑过去。那猫儿却不理会傻福,窝在婢女的胳膊弯里,居高临下冷眼斜视一只狗。

傻福的尾巴摇得花枝乱颤,是喜欢那猫。

“这猫……”哀家同封凌儿无话可说,然,此地这么多眼睛瞧着,总不能表现得太疏离,毕竟关乎皇室形象。遂哀家顺着傻福的喜好找了个话题。

“回母后,贵妃那儿原先养了一只母猫,前些日子产了一窝猫仔,问宫里谁要养,臣妾宫里没有小动物,就去讨了一只来填些乐趣。”封凌儿笑得温婉大方,丝毫不见对哀家的芥蒂。

哀家想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姑娘,我们之间也就是些小摩擦,不至于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之类。便放松了警惕,凑过去逗那小猫儿,“这什么品种?”哀家瞧着跟从前包子大娘家养的那只土猫挺像。

封凌儿巧笑嫣然,“就是寻常百姓家的猫儿,贵妃娘家带来的。”

还真是阿飘能干得出的事儿。哀家想到阿飘,才发觉哀家回来这些时日了这货居然没来彩云宫请过安,一次也没有!只怪哀家满心琢磨师父如海底针一样的心眼,一时把阿飘给忘记了。

“皇上登基不久,百废待兴,国库银子紧张,咱养养寻常百姓家的小猫小狗就可,又接地气又为皇上省银子。不错不错,皇后啊,这宫里吃穿用度上也能省则省吧,为皇上分担些。”哀家尽量摆出一副太后该有的样子,可在聪明伶俐的皇后面前显然是班门弄斧了。

“臣妾谨遵母后教诲。”封凌儿又行礼,很恭敬的样子,她低头行礼的时候,第二句话也飘出来,“可百善孝为先,母后凤体抱恙,还望母后体谅皇上和臣妾的孝心,用药治病上万万不要省。”

“……”哀家见她的样子,表情神态都十分到位,简直就是好儿媳妇的楷模,可你见过老虎一夜变成猫的吗?哀家吞了口唾沫,心中有了数,点点头,“纵然是哀家,也不能浪费。”

“是。”封凌儿没争什么,哀家死了她还清净些,“母后,臣妾陪您走一回吧?”

“哀家正准备回宫,皇后不用陪了。”

“臣妾恭送母后。”她再一次行礼。

哀家拖着围着小奶猫不愿走的傻福匆匆离开,傻福那没出息的狗,前肢都攀到宫女的腿上,把人家宫女粉红色的裙子蹭的都是梅花印,舌头伸得老长,愣是没舔到小奶猫的一根毛。

“呜呜呜。”它还想折回去,傻劲真足。

彩云宫里黄花恰在煎药,哀家找到她,“别弄了,去传寇远大夫来。”

黄花大约是看哀家脸色不太好,忧心问:“娘娘,哪里不舒服了?”

“心里。”

“……”

寇远大夫来的很快,哀家让他把这几年在哀家身上花的银子数一数,寇远脱口而出,“那么多银子,我可数不出来。”

哀家听着,心里咯了个噔。

“谁替哀家买的账?”

寇远挠头,“多是你师父和皇上四处搜集来的,国库里能用的好药也都用了。怎么了?”寇远也探究着哀家的脸色,他觉得我可能药没吃准,今天有些神经病。

可哀家没有神经病,方才封凌儿借机暗讽哀家败着国家的银子还要装清正廉洁,才提醒了哀家,哀家被温过路伤得狠,这些年的确吃了许多天价的药材,若是寻常百姓,早投胎去了。

师父的钱,哀家花就花了,可是赵小葱是皇上,他拿天下百姓的钱为哀家治病,哀家虽然胆小怕死,可也是有骨气的!

“从今往后,药一律从明月王府拿,记师父账上。”

“阿迷,你这是演哪出?”寇远一头雾水,他端出老年人的架子,略有责备的语气,“我听说这两天你和你师父又在闹情绪?懿旨发了一道一道,坊间有些风言风语都出来了。不是我犯上,阿迷,有时候你得注意些自己的身份。”

哀家心里再一个咯噔。

是啊是啊,这天下人,那群文武百官哪个不是八卦的,谁不喜欢看皇室的秘辛。当今太后芳龄十八,豆蔻年华守寡,总是寂寞的,从前当皇后的时候和大儿子小儿子乃至“太监”扯不清,更别提现在了。守了三年的死人,将将归朝,就难耐寂寞。

哀家甚至幻听到了那些人在说,“一回来就掀起风浪,真是个小妖后。”

至此,哀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寇远大夫……哀家……噗……”一口黑血没压住,直喷了寇远一脸。

“诶哟妈呀我的俊脸!!!”

寇远说哀家是积郁成疾,旧病复发。

哀家就想了,这旧病根本没好过,何来复发之说。

黄花守在哀家床边,点头,点头,又点头,是在打瞌睡。

夜已深,哀家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大氅,往屋外走去。元月的天,天寒地冻,七日城里极少下雪,风吹上来却比六月城里的彻骨。哀家打了个哆嗦,还是义无返顾地踱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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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的夜晚。

哀家屏住一口气,硬是爬到了双阙之一,站在双阙上,往里能看见皇城的重重轮廓,往外能看见城里纵横的屋宇。整个七日城都睡着了。有侍卫守在双阙下,被哀家勒令不得上来。哀家默立良久,心里问着:这天下到底哪里好,让师父如此着迷?

如是问着想着,哀家不知不觉靠近栏杆,脸凑到栏杆之外,寒风扑面打来,似刀子一般锋利。这几天来压抑的情绪仿佛被那风刀子划开一道口子,决堤,倾泻而出。贺长衫说的对,哀家既然不喜欢这皇宫,就不应该来,来了就应该离开。留在这里干什么呢?除了受累自己,就是受累别人。

于是乎哀家双手用力一撑,半个身子就挂在了栏杆外。

天很黑,下面的人都不知道哀家在干吗。

哀家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只脚在栏杆上胡乱蹭,想要找个着力点,把哀家的身子抬高些,哀家的脚才能跨出去。栏杆外留了约莫一寸宽的地板,哀家勉强能够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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