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情债难尝
第78章情债难尝花间月道:“玄真,你真的要我说出难听的话来吗?你不是我的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就因为你在我身上下了蛊吗?”
玄真听闻,脸色有些青白,更无可分辨,花间月不怕他施蛊,他还有什么手段可以钳制她呢。
玄真顿了顿,方道:“你当日答应过我,不去断情谷”。
花间月看着玄真冷笑道:“那又如何,我反悔了”。
玄真伸手抓住花间月的胳膊,道:“跟我回去。”
花间月使劲挣脱道:“放开我”。
玄真无奈的松开手,他就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对她一再退让,到如今已然成了理所当然。
花间月咬着牙愤恨道:“早知道我便该任你在这里自生自灭”。
玄真看她动作娇柔,虽一脸愤怒,却仍旧不失天真。却笑道:“后悔了,下次你见我这样,千万不要手软,不然等我好过来,就什么都晚了”。
花间月见他分明一副无赖的口气,反倒放下了心。
自己也就平静了下来。
夜晚很寂静,夜空蓝的透明,挂在天上的银白色的月亮上蒙着一层氤氲,凌烟阁旁有一棵年久的衰柳,柳枝瑟瑟作响。
又是这样一个夜晚,要和他单独相处,花间月心中很不自在。
只听玄真道:“你回屋里睡吧”。
花间月却叹道:“离了清虚贯那么多年,总想着有一天能回来,再住一住自己的卧房,如今回来了,竟是这个样子”。说着苦笑一声。
玄真走进一步,口中道:“原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你没有察觉罢了”。
花间月回头瞪了玄真一眼,道:“在你的眼里,世间都是灰暗的,人心都是凉薄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淫者见淫罢”。
玄真听闻,并没生气,反而轻笑道:“如果有一天,你像我一样,从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忽然堕入深渊,你便会明白,这世间根本不值得你把它想的那么好”。
花间月听闻,心下明白,玄真虽贵为南朝太子,但在南朝众多王子中,并不显贵,甚至玄王立他为太子,也不过是为了搪塞西梁,如今在西梁又做了十年的质子,他忍辱偷生才能求得这片刻的安宁,他他处境的艰难可想而知。
花间月虽不能感同深受,却也能够理解。
花间月遂看向玄真,只见玄真盯着凌烟阁外如鬼魅般的杨柳的阴影,目光深不见底,神情也异常专注,像是在沉思,亦像是在谋划着什么,眼神有一丝阴郁,但更多的是欲望,花间月见此,声音也和缓了许多,道:“每个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苦楚,但好在都没有放弃”。
说着向玄真弯了弯嘴唇,那笑容有些许的赞许和安慰。
这话,像是说给玄真听得,但更向是说给自己听的。
月色已然中天,背后是深邃的蓝,夜空皎洁如水。
玄真抬头望着夜空,轻声道:“这样好的月色,你可不可以吹一首“枉情丝””。
他最爱听她的“枉情丝”,第一次在月华阁听的时候,便吹到了他的心里,他当时只说他不想听,实际上他是因为喜欢,才不想让她再吹“枉情丝”。
花间月见他神思游荡,不像往日满身的尖刺。
便'两只胳膊拄着支起来的双腿,手捧着脸颊,不假思索的道:“没了我的竹箫,又如何吹的出往日的味道,所以我再不会吹了”。
玄真听闻,低头却从衣袖里去出那竹箫,直送到花间月的眼前。
花间月愣了一下,才接过来,口中笑道:“没想到你还留着它”。
玄真见她面露欣喜,也不觉得抿嘴笑了。
遂笑道:“这回可以吹了吧”。
花间月看了玄真一眼,见他不是从前命令的口气和神态,便道:“好吧”。
说着,举起竹箫,放在唇边。
那箫声缕缕缠绵,情丝荡漾,像极了思念情郎的姑娘所作的哀怨之声。
一时,曲毕,花间月仔细的摩挲着那破旧的竹箫,放在胸口,口中笑道:“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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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本听着箫声意犹未尽,却瞧见她如此,心中只觉不舒服,见她的行为更觉得刺眼。
遂讥讽道:“你这样思思念念,落在你师兄眼里不过是个笑柄”。
花间月回头瞪了玄真一眼,却认真的回答道:“从知道师兄和芙蓉锦在一起的那天起,我便对他死心了,这竹箫虽是他送给我的东西,却也跟了我这么多年,看见它,我便如同回到当年”说着,从鼻子了哼出一口气,又继续道:“何况他早不是从前的他了”。
玄真听闻这一番话,便不做声了。
无论如何,她心心念念的人也不会是自己。
夜已深,花间月靠在擎柱上,眼神逐渐迷离起来,终于忍受不住侵袭而来的困意,沉沉的睡着了。
玄真坐在一旁痴痴的望着她,她毫无防备的睡着了,只见她的头靠在柱子上缓缓下滑,玄真见状立起身来,走到她的旁边坐下来,伸出胳膊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睡得舒服些。
花间月丝毫没有察觉,她就是这样,对人永远缺少警惕性,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就是大罗神仙在此厮杀,也不能惊醒她。
玄真见她有些瑟缩,便紧紧的搂住她的肩膀,企图给她温暖。
如果他还记得自己来到南朝最初的意愿,便会对花间月的爱少一点,只是她就近在自己的身边,他便什么都忘了。
说不上爱是什么,也许只是一种让自己都觉得的愚蠢的痴迷。
褪去那曾坚硬的外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柔软的沃土,那里保存着自己最本真,最脆弱的东西。也许这就是一个人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