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春江水暖 - 错误攻略男配后 - 七月闻蝉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61章 春江水暖

“喜欢咬人,就叫你小狗好了。”

女人拉着半边衣裳,呸了一声,看到她乌润的眼睛,想起什么,抬起一只手,轻佻地摘下头上的金簪子。

“再敢这么看着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月书也吐口水,只是身后的大傻忽然把她调了边,紧张兮兮的。

那叫细野的花魁娘子见状冷冷一笑。

“云哥儿有了媳妇忘了娘,我都替妈妈心疼呢。”

老妇人拍拍儿子的胳膊,让他去自己屋里玩,转过身就哄着花魁娘子,将月书一顿臭骂,最后笑道:“都是傻子,不过是当只猫儿狗的,娘还是娘。我都不把她当个人,你愿意把她当狗那就是狗。我正愁不知她的姓名,不如就依女儿所言,叫小狗。”

细野把玩着手里的簪子,边走便打了个哈欠。

她的屋子在后院,一整栋秀楼,三个伺候丫头,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精细,其余的粉头皆输她几分,鸨儿趁她红,恨不能捧上天。

当下安置好花魁娘子,老妇人松了口气。

她从昏暗暗的堂前经过,看到有灯,顺手便掐灭,直至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打水洗了把脸。

她这儿是京城的小春院,原先的老鸨儿在死前卖给她,因着周边里外都都习惯叫她秤金儿,是以在她接手小春院后,周边也都叫她这儿秤金家的。

老妇人洗去满脸铅粉后,所谓人老色衰也不过如此,看着眼角又生出的几条皱纹,秤金用力提起眼角。

明明才四十多岁,如今看着却像是五十岁的老妇。

忽地,门外啪啪响起拍门声,秤金一听轻重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傻儿子。

她那傻儿子如今都二十岁了,与她心里那位恩客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天生脑子不好,生来就让她操心。

秤金干这一行,早年也是风光无限的花魁娘子,妖姿丽色,公子王孙千金买笑,但有了云哥儿,她就什么都不是了,一朝掉在泥地里,被人踩得稀巴烂。

往年不是没有想过把他丢到,可是一看那张脸,她怎么也不忍心,于是收拾身边细软,借着往昔一个恩客的力从金陵赎身,不远千里带着傻儿子去了京里谋生活。

一晃二十来年,秤金买下败落的小春院,一举又叫它名声在外。

至于她的云哥儿,论理也该成家了。只是良家女子看不上他,这院里的女人她又瞧不起,这一次好不容易捡了个小傻子,秤金也顾不得什么王法了。

京城如此广博,南来北往的,尽是三教九流人物,鱼龙混杂,掉个傻子算什么,官府哪有那么多气力去管。

若真是被官府找到这儿,她又不逼着傻子接客,怕什么。

这本就是她想找来给儿子当媳妇的,好吃好喝养着,真要被带走了,她还得扣下一些银钱呢。

一想到月书那张脸,秤金心里舒坦不少。

天底下最难找的就是缘分,傻儿子以往白天晚上都睡大觉,就今儿说梦到鸭了,闹嚷嚷把她拽出去。

烤鸭店里,秤金当初还在窗头窥视许久,见她真被人丢了,这才拿着烤鸭把人哄回来。

她也算是仁义之人了。

这么想着,秤金把门打开。

门外,大傻儿子一手将小傻子夹在臂弯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两个人身上都是雪,雪被体温热化,融水洇湿了衣裳,小傻子吐了几口口水,开始叫冷叫疼。

秤金弯腰掰开她的嘴,仔细瞧了瞧,又捏过她的肩背腰骨,估摸着这个小傻子大概十五来岁,于是道:

“云哥儿把人放下来说话,总提着也不嫌胳膊酸?”

大傻个摇头,嘴里鸭鸭鸭地叫唤,随后带着月书转了无数个圈。

月书头晕目眩,才吃了三只烤鸭,胃里压根没有消化完,这么一转,她呜哇一声狂吐,秤金哄着云哥儿把她放下,结果大傻个已经把自己转晕过去。

月书没来得及睁眼,背脊便被人重重压倒。

扑――

“云哥儿你怎样了?”

秤金尖叫着冲过去。

月书脸贴着雪,半天没有被人翻出来,迷迷糊糊中,她又像是升天了。

几个龟公把大傻子推开,秤金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而后使唤几个丫头把月书抬去洗了个澡。

这么一弄,时间飞快。

一到傍晚,秤金重新梳妆,暂时把儿子丢开,院里那些不温不火的姑娘去附近的酒楼茶肆招徕客人,周边帮闲又拥着几个不差钱的公子上了小春院,她在前头张罗安排,忙得团团转。

比起白日里的安静,夜里这儿就像是一壶烧开了的水,沸腾中没有一个安歇的人。小春院里,上门的既有京中贵人,也有从外乡来的读书人,三五成群,豪客一掷千金,点名要见花魁娘子。

满面铅粉的鸨儿见钱眼开,趋步就让人把细野姑娘请出来,只是私下里,又故意磨蹭着。

可今日来的是个熟客,熟知鸨儿的脾性,当即就遣几个护卫去屋里请。

看着老鸨子追过去,那主位上披着一身纯白狐裘的少年人嘻嘻一笑,端起酒杯敬了他这手边的一众狐朋狗友。

众人吃他的喝他的,如今跟他来嫖.女人,嘴里好话一箩筐往外蹦,听得程小衙内满心舒坦,手比划道:

“细野姑娘艳名在外,进门请她一遭得出这个数,知道你们眼馋她,我今儿就再出些钱,诸位都是兄弟,等会儿听她唱唱曲儿,便是抱在怀里也无甚关系。”

这话一出,宴席上酒杯空了一大半。

众人本就图个白嫖,如此甚合心意,一时间堂上下流至极。

小春院里多是这样的人,京中高门子弟来的不多,唯一例外的便是程小衙内。他是个风月场的常胜将军,十二岁开了荤一发不可收拾,哪儿都要去尝尝鲜,为此没少挨过程府尹的打,只是他是家中的独苗苗,又不能打死,为此陈府尹被御史参了好几本,已经做了十年的府尹,他一见儿子,恨不能把他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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