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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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结果如家欢所料,她得了一个“安慰奖”,倒不是没有失落,毕竟她在这场比赛里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她懂得安慰调节自己的情绪。
走出一直生活的小镇,她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大,厉害的人也有很多。
这场比赛里,她确实不如人家。
不过邓小超倒是拿了二等奖的名次,至于第一名,则是丁妍。
李家欢觉得这样便很好。
离开场馆时,李家欢小声对邓小超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丁妍姐啊?”
还没等邓小超开口,她就晃了晃脑袋,否定道:“不行不行,她肯定不记得我们,而且我们能去说什么呢?她马上就要中考了。”
邓小超轻轻拉了拉旁边的人,催促道:“你与其操心别人,还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
“啊?”李家欢疑惑:“我怎么了?”
“你不饿啊?”
这场比赛足足进行了将近五个小时,中午的饭点早就过去了,她之前还不觉着饿,但邓小超这么一提醒,李家欢瞬间感觉到饥饿。
“对对对,我们的赶紧去吃饭!”
李家欢当即把之前纠结的问题甩到九霄云外,当务之急,是喂饱她的肚子!
学校只给定了一晚上的酒店,所以按照计划,他们今天下午就得返回了。
李家欢检查完行李,确定没有遗漏下什么,她擡起手,看见上面有一点灰。
洗手间的光很明亮,家欢甩了甩手上的水,擡头的瞬间,她看见镜子上一闪而过的光芒。
是她脖子上的项链。
她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项链掖进衣领里面,然后拉着行李箱开门出去。
李家欢把行李独自推进大巴下面,然后走上车。邓小超坐在过道外,已经占好了座位。
和来时一样,回家的路上,他们依旧是一人一只耳机,又重新听了一遍听过的歌。
过了很久,李家欢感到一丝疲倦,她合上双眼,任由睡意来袭。
迷迷糊糊间,她感到有人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那人的手心温热,她情不自禁地蹭了蹭。
邓小超动作一滞,半晌过后轻笑,把人往他这个方向带。
他往后仰,嘴角噙着笑,闭上眼感受身边人的存在。
……
很快他们便重新投入学习的浪潮中了,覃胜就快要中考了。
李家欢问过邓小超要不要把遇到丁妍的事情告诉覃胜,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下,还是不要说了。
毕竟考试最重要。
但他们没想到,覃胜竟然早早地就知道了丁妍所在的学校,也没有料到后来会发生那样惨烈的悲剧。
初三中考前两周,覃胜的父母为了陪他,特意给单位请了两周的假,结果在回来的路上,一辆疲劳驾驶的货车直直扑了过来,他们搭乘的面包车被当场掀翻。
“当时是半夜,救护车赶到时,他爸爸的身体已经凉了好一会儿了。”邓小超轻轻告诉李家欢。
李家欢哽咽道:“蒋阿姨呢?”
“本来是有救的,但失血过多……没抢回来。”
怎么会这样,李家欢心里难过,他们只是想回来陪陪覃胜啊!现在却发生了这种事,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见自己的孩子最后一眼。
“覃胜呢?”李家欢急问。
“今天早上赶到医院去了。”
李家欢和邓小超站在覃胜家门外,门被锁的很严实,里面空无一人,听周围的人说,覃胜的爷爷奶奶受不住打击,听到消息时差点晕过去,最后拖着沉重的身子和孙子一起去了医院。
李家欢轻声问邓小超:“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那场大水?”
邓小超没有接话,他知道她没有说完:“我们在天台那两天,在大家都在为未来发愁的时候,覃胜的爷爷奶奶开玩笑说,只要他们能活下来,日子就还有盼头,因为他们还有覃叔叔和蒋姨”。
可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李家欢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熬过去。
再次见到覃胜是在一周后,她和邓小超当时刚放学,等回家时看见楼下已经设好了灵堂。
李家欢心里一咯噔,慢慢走近,果不其然看见屋子里已经摆好了遗照,挂上了经幡。
没有棺材,覃胜的父母是被火化了的,尸体在医院停了太久,六月的气温又高,没有司机愿意运送。这时的小镇还讲究遗体要完整,人去了后要下棺。
李家欢看见有一些老人坐在自家门口,冲着灵堂指指点点,无可奈何的悲哀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她知道这些老人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这种将他人的悲苦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的行为,李家欢不能忍受。
她走向前,吸了口气,对那些看客礼貌地说:“阿公阿婆,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那些人一愣,脸上有些挂不住,嘴硬道:“我又没说些什么,小姑娘管的真宽!”
“你——”李家欢一梗,下意识就要反驳。
突然一只手搭上她肩膀,李家欢转头看了过去,是覃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