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她是齐小澄
为齐小幽倒去一杯鲜热咖啡，秦锋坐到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两手交叉置于膝上。 在脑海里大概把所有事情重新串联一遍，秦锋这才不慌不忙地朝对面耐心等待的齐小幽开口解释道：
“我和17，就是你姐姐，齐小澄，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叫封秦，她也不叫齐小澄。”
“后来，因为出了一些事，我和17失散了，而这一别，就是将近六年，我本以为再也不会遇到她了，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你家里和她再次相遇。”
齐小幽皱了皱眉，她看向秦锋，问道：“六年时间不见，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姐姐是你口中那个……石戚？”
时间是残酷的，它会抹去很多东西，就好比回忆里的音容相貌。
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哪怕相互脑海里还记得对方，可时间就像一条蚕食桑叶的虫子，它会慢慢模糊脑海里对方的印象。
谁都无法抵挡时间的蚕食。
人们总是会因为路上的某个过路人而产生那片刻的亲切感，就是因为记忆在一瞬间把那人当做了曾经的某个好友，正当他们欣喜地以为是曾经的回忆归来时，最后却失望地发现，对方只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齐小幽觉得秦锋对齐小澄的感觉也是这样，只是因为齐小澄的某种特质类似于他口中的那个“石戚”，所以秦锋才会把齐小澄错认为是他的那位故人。
可秦锋的记忆会被时间消磨殆尽吗？
先不提实验体编号“17”的少女在秦锋的脑海里究竟留下了多么刻骨铭心的回忆，只是说生化超兵那堪称过目不忘的恐怖记忆力，就让秦锋根本不会把少女的音容相貌忘记，更不可能出现错认的情况。
秦锋非常确定，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的碎花裙女子，就是自己曾日思夜想的17。
他笑了笑，眼睛里流出一抹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不会错的，一定是她。”
“她的一颦一笑，一嗟一叹，和六年前的时候完全一样。”
“或许你们会因为时间而模糊了某人的印象，但我不会。”
“哪怕再过百年，千年，万年，我都会记着她的音容笑貌，记着她曾对我说过的那句：有缘再见。”
齐小幽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个神色迷离的男子，她下意识地问道：
“你究竟是谁？”
同样的问题，曾有无数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开口问过秦锋，可那时候，秦锋往往会选择无视或是轻笑略过。
这一次，出于保密，也算是变相的为了齐小幽好，秦锋依旧没有解释。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叫封秦，骏骑公司驻v498卫星分公司总经理。”
一样的解释说辞，秦锋笑了笑，他掏出自己口袋里的工作牌，放到桌子上，轻轻地推到齐小幽面前。
拿起秦锋递过来的工作牌，齐晓宇看着牌子上那鲜亮的马头标志，指尖划过工作牌后面的一堆数字符号，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确实是骏骑公司的标志，后面的数字是骏骑公司的工作人员编号。
骏骑公司是第四宙域机械制造产业的龙头企业，他们的公司工作牌也是经过特殊工序制作而成的，一般人很难仿造出他们的工作牌，而即便是仿造出了一模一样材质的工作牌，可牌子后面用来证明身份的工作编号，却是完全不可能仿造的。
齐小幽已经暗自记下来这串数字符号，准备事后去骏骑公司对外提供的职工查询系统中，比对这串数字符号的真实度。
至于现在，齐小幽手头没有什么检测工具，她也不能确定这个工作牌的真伪，所以她只能暂时先认同秦锋的解释。
将工作牌归还给秦锋，齐小幽继续问道：“你说你之前不叫封秦，那你叫什么？石衣？”
齐小幽并没有想到秦锋之前会以数字作为自己的名字使用，所以她一直都觉得秦锋说他叫“11”，其实是文字的“石衣”。
而秦锋也没有察觉到齐小幽话语里对自己名字的误会，他点了点头，说道：“对，没错，就是11。”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你叫封秦？”齐小幽警惕地看着秦锋，问道。
“因为后来出了一些事，我和17分别，我的名字，也就改成封秦了。”秦锋说道。
“什么事？”
“我和她在游乐园失散了。”秦锋回答道。
既然从一开始便不准备把真实身份暴露，不想告诉齐小幽真实情况，那秦锋自然是已经想好了该怎么编造一个足够可信的谎言来回答所有齐小幽可能提出的问题。
而真实发生在他身上，他在八岁的时候和哥哥在游乐园失散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谎言借鉴题材。
“我和17去游乐园玩，但是那天人太多了，我们被人流冲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17。”秦锋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齐小幽看向秦锋，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改名叫做封秦？”
“我是孤儿，从小就没有父母，一直在孤儿院的养育下长大，封秦这个名字，是孤儿院的老师给我起的。”秦锋答道。
这句话，是谢尔盖为秦锋执行刺杀任务提前准备的，所有有关于“封秦”身份的背景资料中的一句，其余的，包括家世背景，生活经历，资产喜好等等，秦锋都早已通过谢尔盖交给他的身份资料，背的滚瓜烂熟的了。
齐小幽问，秦锋正好拿来圆谎。
而至于这份资料的真实度，则完全不需要秦锋担心。
哪怕齐小幽找关系去查，也会发现，在火星联邦第四宙域的某棵卫星上，某家孤儿院的档案里，确实有个叫做封秦的孩子，自幼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
只是那个叫做封秦的家伙，之前并没有“11”这个名字罢了。
不过秦锋倒是不担心齐小幽会这么无聊去查，毕竟人员信息调查，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
没再细究名字的问题，齐小幽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回忆里的那个，和我姐姐长得一样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孤儿？”
秦锋点了点头，答道：“没错，17从小父母双亡，是和我一起从孤儿院长大的玩伴。”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秦锋脸上的表情表现得比之前更加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