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蛇有灵识,十分聪明,它就在水面浅处等着,李若庭刚把脑袋探进去,大蛇扭动着伸长了脑袋,李若庭对上它堪称是温柔的眼神,张嘴对它吐了串气泡泡,大蛇慢慢凑向李若庭的耳边,大大的嘴巴一张一合。
金霓生和陆贺霖身躯一震,绿色的三角蛇头正亲昵地贴在李若庭脸侧,蛇头侧面有一大片红艳艳的鳃,鳃呈波浪状一收一放,大蛇腹部那一条条碧色薄纱慢悠悠竖在大蛇身后飘扬,乍一看上去,像是大蛇穿了件颇有仙气的纱袍。
陆贺霖和金霓生对视一眼,他们一致认为这番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没办法再看了。
“哗啦”一声,李若庭被金霓生和陆贺霖强行拎出了水面。
李若庭抹了把脸,额上总算没有往脸上滴水了,纤长的睫毛挂了好些颗晶莹水珠,他咧嘴笑道:“我知道了。”
金霓生也抹把脸:“知道什么了?”
陆贺霖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他想帮金霓生擦干净脸上的水渍,被金霓生一手挥开,手帕倒是安安妥妥进了金霓生手里,陆贺霖笑得相当灿烂。
“它说它出不了水,这样说不了话,让我今晚别离开这里。”李若庭拧拧自己湿透的衣襟,“夜里它会到我的梦里找我。”
金霓生擦拭干净了脸,把手帕还给陆贺霖,神色严肃道:“它会不会在梦里害人?”
李若庭摇头:“应该不会,梦里能害我什么?”
这条大蛇的声音眼神包括外貌,都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它张嘴前还知道对李若庭说一句公子好,温文尔雅这种气质放在灵兽身上可真是不得了,李若庭敢确定这大蛇的灵识和人没有两样。
按照陆溪谷乡亲们神神叨叨的说法,说它是神兽也不为过。
“你没听说过那种梦里吸人脑髓的精怪吗?”陆贺霖抱着胳膊搓搓自己的鸡皮疙瘩,“它会变成美人到人梦里来与人欢好,实际上是在吸人脑髓,你以为它在和你欢好,其实它在吸你脑髓。”
李若庭龇牙咧嘴地摇头:“这什么故事……”
金霓生翻了个白眼,无言了大半晌,拍拍衣摆站起来正色道:“不如今晚我和陆贺霖守着你入睡。”
“什么!”
“什么!”
陆贺霖和李若庭同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仰望金霓生,异口同声道:“不行!”
“这种事就让我师父来就好了。”李若庭严词拒绝。
金霓生见他拒绝,想到李若庭吃了燕慈夹给他的菜,又想起燕慈搂着李若庭的腰出现在陆贺霖家里,到底是没说什么。
陆贺霖尽一回地主之谊,带着他们两个在陆溪谷赏赏美景。
陆溪谷如同世外桃源,地处静谧山谷之中,满谷都是高大的枫树和整洁的庭院,三人并排行在山谷中,皆是挺拔高挑的背影,漫步在此地此景之中让三人的心情平静不少。
金霓生没有细问李若庭为何能听懂灵兽说话,倒是说起了无尘顶那只怪猫。
说起那只猫,李若庭也好奇那只猫后来怎样了,他在真如寺醒来后,先查看了自己身上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未曾想他全身是毫发无伤。
金霓生把他中剑后无尘顶发生的事说了,李若庭满脸迷惑:“后来呢?”
那只怪猫附在炼器弟子身上在无尘顶大闹一夜,到底是没人抓住它,那名弟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是喊着全身酸痛并无大碍。
“唉!”李若庭勾起嘴角笑了:“它倒是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爱玩闹罢了。”
怪猫要真想尝人肉,何不在附身别人的时候直接咬一口,非得缠着李若庭同意。李若庭和它打了这么多回交道,总算是摸清了怪猫是只什么猫,那就是一只疯猫,爱捉弄人的疯猫罢了。
“你要是烦它,你就到后山摆个法阵,让它进不去就行。”李若庭给金霓生出主意,挑眉道:“当初它不就是被阵法困在了修炼之地。”
金霓生点头,“它再出来闹,我就让阵法长老收拾它。”
陆贺霖插嘴对李若庭道:“多亏了我劝他去找阵法长老回来。”
李若庭抱着墨山探头看看面容严肃的金霓生,又看看痞气十足的陆贺霖,他弯起眼睛笑了。
三人踏着余晖回到陆贺霖家中,得知陆文学正午醉了酒到现在都还没醒,三人草草用了晚饭,金霓生表示自己不急着回去了,他要等深潭灵兽的事解决了再走。
陆宅一间小院里,圆圆的木头院门被人轻手推开,坐在院中桌边喝醒酒茶的燕慈抬眼,是李若庭回来了,他放下茶杯直直望着李若庭。
李若庭边走边解开背上的布兜,墨山“嗷”了一声窜进房里睡大觉,李若庭小跑到燕慈面前,利落地跨坐在燕慈腿上,他探脸在燕慈的鼻尖闻了闻,笑道:“你也醉了?”
燕慈舔了舔还带着酒气的嘴角,缓缓点头。
他不知道陆文学是拿出了什么好酒,把自己灌醉了不说,连他也是脚底虚浮,坐在这里喝了快两个时辰的醒酒茶,他依旧是头脑昏沉。
“啧啧,怪不得陆前辈睡到现在都没醒。”李若庭用手指点了点燕慈的鼻尖,冰凉的指尖只是碰了两下就被燕慈含进了嘴里,柔软的舌头缠上去,冰凉碰上温热,指尖像是要化了。
夜里的秋风凉意更甚,李若庭打了个寒战,托着燕慈的脸吻上去,香甜的酒味和燕慈的气息让他迷醉,他抵上燕慈的额头,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处,他喉结滚动几下道:“燕慈,我们进屋里。”
燕慈直接托着他站了起来往屋子里走,李若庭惊呼一声,胳膊紧紧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牢牢夹住他的腰。
两人手脚缠绕在一起摔进屋中的床上,燕慈压着李若庭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让人喘不上气的深吻,李若庭披头散发躺在床上,燕慈开始撕他的衣襟,他慌慌张张伸手挡住,燕慈用一只手就把他两根手腕攥住了,并且固定在他的头顶,另一只手照样解他的腰带。
“等等……”李若庭像条鱼似得扭着动弹,但也只能动弹两下,挣脱是压根不可能的,他悄声哄着燕慈:“明天我和金霓生他们约了有事要忙。”
“何事?”燕慈抬起头,因为醉酒,他的眼眶泛着一点红,深邃的眼里眼神迷离,配着他冷白的脸和鲜红的唇,只看一眼,就让李若庭全身的骨头都酥了,此刻的燕慈太妖冶,吸他脑髓他也乐意。
李若庭让他放开自己的手腕,燕慈放开,李若庭推他一把,意识他靠着床头半躺好,燕慈躺好。
“天亮了再告诉你。”李若庭伸手解他的腰带。
燕慈皱起眉,说好了告诉他又不告诉他,李若庭什么时候还会骗人了?不对,李若庭非常喜欢骗人,他要重新把人抓住教训一顿,让他不准再骗人。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李若庭跪着钻进了他的衣摆里。
因为激动,燕慈一掌重重拍在床板上。
桌案上的烛台积了一脚烛泪,夜风从纸窗一角偷钻进来,拂得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
燕慈两颊绯红,摇摇晃晃到桌边倒了杯水喂李若庭漱嘴,李若庭含一口水咕噜咕噜两下,蕴着泪的眼睛转了转,咕噜一下把水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