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危险之中
第229章危险之中
“当然听过!艾和草不惧严寒,在北魏边境的山脉很常见!”洛云溪点头回道,忽然,又想起什么,瞪大双眸喃喃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信笺上…”明骁不等她说完便点头,“嗯,正如你想的那样!”
洛云溪深吸一口气,瞬间恍然大悟,难怪接触到信封的人都无碍,只有皇上中毒,原来如此!
这艾和草原本并无毒,却唯独与两样东西相克,一是鹅肝,二是龙涎,如若二者兼备,那毒性大增,而恰巧皇上御用香料正是龙涎香,与此同时,她大胆猜测皇上当晚之所以毒性急发,当晚的晚膳必有鹅肝!
洛云溪眉梢一扬,目泛精光,“艾和草度夏难,所以在地界严寒的北魏常见,西楚却是极少见到,也算是北魏专属的一种草药,难道此时又与北魏扯上关系?”
“你觉得呢?”明骁不答反问。
洛云溪神色微凝,沉吟了片刻方道,“我倒是觉得不应该!北魏与西楚战事胶着,着急的不止是西楚的皇室!而眼下我西楚大军兵力充足,又首战告捷,墨玉驰身为北魏太子该是没有心思对付皇上才是!”
“墨玉驰不可能,那墨青崖呢?”明骁扬眸笑问。
“他?”洛云溪眯眯眼,“该是也不会!”
“为什么?”明骁笑问。
“墨青崖死而复生,在朝中的地位尚不稳定,以他的性子,首要任务是坐稳朝局,对付太子,顺便打赢这场胜仗,现在出手对付我西楚皇,确实不事明智之举,也不像他的作风!”洛云溪抿唇分析道。
明骁听罢,眸中笑意浓浓,“要不说咱们俩是一对儿呢,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你也觉得此事不会是北魏那两兄弟所为?”洛云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当然,必然不是他们!正如你所说,墨玉驰眼下还没那个工夫,而墨青崖更是没有理由!即使他想算计皇上,也必然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西楚北魏距离尚远,通信传话极为不便,他若是想在这个时候出手,那也太傻了!”明骁嗤笑道。
洛云溪不置可否,“那你说下毒的会是谁?”
明骁托腮看她,自信满满又道,“那信函我看过了,上面的字迹确实是明婉偌的,根据我离开麓央时的朝局看,信上的内容当也属实!如果信真是她传来的,那所涉及的便不仅仅是西楚了…”
洛云溪听罢,心头一跳,“是云朝哥哥?”
明骁听到那声脱口而出的‘哥哥’,脸色顿时变得不悦,就连眸底的光亮都晦暗的少许,抿住唇不说话。
洛云溪倒是恍然未觉,直到看见那张发青的俊脸,才反应到自己的‘失言’。
她一时哑然,又气又笑,不就是一声‘哥哥’吗,至于这么小气?自己可真是因为习惯脱口而出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你接着说,接着说…”即使不觉得自己说错话,她还是好脾气的先服软,笑眯眯的眼神,要多祥和有多祥和。
明骁瞅着她的笑脸,心中更为不悦,连唇角都沉了下来,哪里还肯继续方才的话题,“你好像很喜欢叫别人‘哥哥’?”
洛云溪被问得一愣,自己哪里有?
明骁看着她云里雾里的表情,冷哼一声,凉飕飕地说道,“云朝你唤作‘哥哥’,墨青崖化名做廖至凡的时候你也是唤作‘哥哥’吧?你哥哥怎么那么多呢?”
洛云溪感觉四周气温骤然下降,被某人冰凉的眼刀冻到不能呼吸。
这都是从前的事了,有必要提起?
“咳咳,无论是云朝还是墨青崖,眼下不是都回了自己的地界吗?以后要不要兵戎相见还两说,现在计较这些还有意义?”洛云溪摊摊手,如实解释。
明骁又是一哼。
洛云溪轻笑,她倒是今日才知道这个顽劣世子竟也是个极易打破的醋坛子,怎么往日没看出来他还这么小气!
“你还笑?”明骁瞪了瞪眼,不可置信地身边独自开怀的女子。
洛云溪依旧漫不经心,许久才不紧不慢地说,“一声‘哥哥’而已,能有什么!就算从前我将所有人都唤做‘哥哥’又怎么样,现在在我身边的还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她顿了顿,似乎踌躇了一会儿,才妥协道,“好吧,反正原本我也觉得那两个字拗口,既然你不喜欢,那位以后不说便是了!”
明骁回眸,直视着那汪清泉一般的眸子,眉眼染上轻轻的笑意。
“正事才将一半,你还说不说了!”洛云溪还是不好意思被那样一瞬不瞬的直视,眸光躲闪地将话题拉入正轨。
明骁看着她微红的耳垂,也不忍再戏谑,又继续方才的话题,“此事兴许与云朝有关,但也不像是出自他的手笔!”
“哦,怎么讲?”洛云溪马上回归正题。
“如果信上所讲属实的话,云朝监国期间,正是打压异己,拉拢权臣的关键时期,西楚是麓央的盟国,至少现在,他不会亲自出手!”明骁道。
洛云溪缄默,听着明骁所言确实都有道理,如果并非外邦的计谋,想毒害皇上的人还有谁?她身子一震,似乎想到了答案。
截下明婉偌的书信、能控制皇上派出的差使,还能知晓或者打探到皇上晚膳的食材,这样的人自是不多见,而在此时有动机暗害皇上的却有一人。
火烧东宫出逃的太子——明子唯!
若果真是明子唯所为,她到真是小看了他,从前只觉的这人有野心,都没想到他竟有毒杀亲爹的胆量!
她手指叩在椅背上的扶手,忽然出言问道,“你认为京中叛军今日会有响动?”
明骁一怔之间,也感叹于她灵敏的直觉,“是不是今日我还说不准,但早晚不过五日,必然会有宫变发生!”
“你怎么就笃定那一万私军没有出京?”洛云溪眉头一紧。
“养私军是为了做什么的?”明骁轻哼,“既然罪名已经坐实,又有人在背后撑腰,他还有理由不赌这一把吗?”
洛云溪打了个寒颤,自是清楚明骁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只是可惜了那人,明明处于万尊之位,最后却偏偏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前行,果真是不到万劫不复就不会死心的吗!
“这么说的话,太子现在一定还潜在京中咯?”她扬眉问道。
明骁轻笑,“若不然你以为他会到哪去!他若肯就此安心,隐于市事,倒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洛云溪苦笑一声,自知是不可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认为是好结局的,太子本人却不这么认为!”
“错已铸成,悔之晚矣!皇后薨逝,太子党又大势已去,让一个久坐云巅之上的人跌入尘埃,确实难了些,在加上他不服输的性格和不轨之人的怂恿,不输的一穷二白,他又岂会甘心!”明骁唇角笑意一收,音色沉沉道。
洛云溪轻叹一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