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宫里宫外
第215章宫里宫外
此刻的洛云溪依旧淡淡笑着,但笑意却远离眼眸。国是谁的国,家又是谁的家?
一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打着保卫国家的幌子做着作威作福、明火执仗!可真正顾忌着国泰民安的人却可能是平日里最疏高轻狂、全然以无所谓的态度笑看人生的纨绔子弟!
“你在想什么?”明骁蹙了蹙眉,出声打断她的沉思。
洛云溪回过神来,想起他刚刚说起麓央国情时一句重要的话,不禁挑眉问道,“你说云朝触动了麓央帝的底线,是指什么?”
明骁眼眸一弯,不得不惊叹于她敏捷的洞察力,永远能在看似繁杂的一段话中找到突破点,他起初也没想着瞒她,便用最简洁的一句话回答了她的问题。
“云朝的母亲是北魏皇室狼牙隐卫的人!”他唇角勾着,眼神意味幽深,似是在等她惊讶的表情。
果不其然,洛云溪的身子猛地一颤,这句看似文不对题的回答却使得她明白了所有答案!
难怪!
难怪从始至终没有听说过任何一句有关云朝母亲的消息!
难怪如云朝这般资质极高的皇子得不到麓央帝的重视,自小离家在外漂泊,却没有换回皇上半分的怜惜!
难怪他一心想要坐上那高位,不惜残害手足,毒杀嫡母,做着丧尽天良的狠毒之事!
原来都是一切都源自于他的母亲,一个为了任务接近,却意外诞下皇子的天家隐卫!
她隐隐可以猜到,能让云朝恨至这番,想来他母亲的死该是很惨烈的,可能是被发现身份后,麓央帝亲自下手斩杀,又或者是皇后,嫔妃等所有人暗下手段…总之一定是一段痛不欲生的回忆!
她唇角不经意的抿在一起,不想再问,也不想在琢磨,只换得一声微凉的叹息,她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麓央帝的底线。
明骁支额瞧着洛云溪,俊朗的五官皱在一起,紧抿的唇瓣微微下挑,看表情似乎是不大喜悦。
洛云溪轻笑,明明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是不说,然后以旁观者的态度试探着开口,“云朝是想联合北魏夺取帝位,然后与其联手攻打西楚,最后平分天下?”
她语气平静,面色中有一丝丝哀叹,却完全是与己无关的口吻。
曾经在她心目中如谪仙一般完美无缺的人,用自己的双手血染了河山,用无数的无辜生命去编织自己看起来闪耀而光明的愿望,何其…残忍…
那记忆中的月白长袍早已染血,记忆中的温浅笑容该是也已不在!
她透过窗子仰望着苍穹大地,仿佛从苍清天际的另一端,见到了他的结局!
天家也有恩泽,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伤了都会疼,即便是毒疮也是自己的血肉,所以若是她猜想不错的话,麓央帝的底线一定是国泰!既是自己的骨肉,阴险毒辣又如何,这看似繁华的宫殿哪一处角落未曾染血,只要儿子可以用心治国,皇位给了他又如何!但是他如因为一己私欲,便打算将国家卖了,那么麓央帝定然是不能容忍的!
呵呵,何苦呢,那个聪明一世的少年,被仇恨和利益蒙蔽的双眼,到头来伤害的还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明骁等待她感慨的耐心似乎也到头了,他浓眉一竖,抬手捧起她的脸,咬牙恻恻道,“你还要想那个人到什么时候!”
洛云溪收了心思,看着他醋意大发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却还是眨着琉璃般的眸子,佯装不解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你说呢!”某些人心中更气,脸色又黑了一半。
洛云溪推开他的手,葱指一伸,点在他胸口上,“你说一颗心能有多大点地方,装一个人还不够吗!”
明骁愣了愣,聪明的他竟然在听到这似是告白的一句话中回不过味来,“什么意思?”
“白痴!”洛云溪翻翻眼皮,嫌弃地望着棚顶。
明骁突然眼睛一亮,攥紧她的手,笑容在唇畔蔓开,“你若是喜欢我,觉得离不开我,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拐这么大弯子做什么!”
洛云溪顿时羞赧,“谁说我喜…”
话到一半,便在嘴边顿住,洛云溪真要被自己气笑,‘谁说我喜欢你’这句话连说都说不出口吗?
“你想说什么?说啊?”明骁闪着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眸,笑意深深浅浅。
洛云溪被看破了窘迫,耳垂红得都好似珊瑚珠子,她憋红了脸,才挤出一句嗔怒,“说什么说!你赶紧滚开!”
明骁非但没滚,反而还凑得更紧,“马车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你要我滚到哪去?”
他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再配上浓密的长睫,简直要让让人流鼻血!
洛云溪闪身避开那张愈发靠近的俊脸,心中腹诽道,男人长成这样,还要女人做什么!
她一狠心,推开了那张雪玉般的俊颜,“滚回你王府去,别在我眼前凑!”
明骁被推开,也不再向前凑,只是抱着臂膀往厢壁上一靠,轻弹着衣袖,慢条斯理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滚回王府多没趣,倒不如滚到别的女人面前!”
洛云溪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好啊!那我劝你最好滚到丞相府去,那里保准有个美人娇滴滴的等着你去英雄救美!”
明骁听到那三个字脸色就已经变了,他轻阖双眼,双手在脑后一耷,唇角漾起幽深的弧度,“别急啊,丞相府总是要去的!”
洛云溪盯着他唇角的笑意,无声的缩了缩脖子,总觉得他露出这样的笑,就会有人要倒霉了!
说话间,马车稳稳停下,车厢外传来春英的询问声,“小姐,咱们到了,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她的意思是在问明骁去哪。
洛云溪没说话,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明骁满意地觑着她,笑笑道,“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府吧,晚点再去找你…”
洛云溪刚要点头,额头上传来两片冰凉的唇瓣轻吻的触感,温温滑滑,她心中一激灵,再次抬头,那人已从后窗跃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的踪迹。
她掀开帘子,望着空荡荡的长街,一脸愤愤,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转身抬手,从车厢中钻出。
冬收和春莹怔怔望着她,又看向空荡荡的车厢,“小姐,骁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