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鹬蚌相争

一行人悄悄前进，走到阿鲁部落的西边就停了下来。他们躲在灌木，石头后面观察着前面的情景。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在部落中央空地，那里有十几个幼儿和女野人。幼儿里面，大的可能最多十来岁，再大的也许已经走上战场了，而小的还需要人抱着。那些女野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需要照顾她们的孩子，所以才留了下来。否则的话，在这种灭族战中，她们或许也要被召唤去战斗了。

蔺如峰的视线，又从中央空地向东转移。部落紧邻的东面森林到静河支流之间，那里已经完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如果不去仔细观察，甚至都很难分辨那是一拨人还是两拨人！

蔺如峰从左越泽手里接过望远镜，抬眼看去。混乱的战场上，乱糟糟的好似根本没有指挥和安排，所有人都散乱地分布在森林和静河边上。

他仔细辨认着，因为阿鲁部落的人一般是在腰上围兽皮，很有标志性，所以蔺如峰很快就找出了阿鲁野人。

显然，正在和他们对阵的就是另一拨人了。

而且，正如蔺如峰之前猜想的。那些人的装饰和他之前带回基地的那个野人很像，都是穿着类似植物纤维编织的“衣服”。

虽然这些衣料还很粗糙，但是和兽皮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心里回想着那个除了会说一句“hello”，就只会大叫“阿姆”的野人，蔺如峰觉得这或许就是一个叫阿姆的部落。

在观察的过程中，蔺如峰还发现这批阿姆部落野人的衣服大小也不一样。有的像阿鲁野人一般，只是一小块衣料围在腰间。而有的则更像是穿上了一件半截裤，或者大裤衩。

也不知道这些阿姆部落的野人，是不是根据各自的地位来定衣服大小的。

此时，两个部落的人互相交织在一起。整个战斗场上，得有两百多人。其中阿鲁部落的人，大约有七八十，而其他的一百多则全是阿姆部落的。

蔺如峰已经看到过好些阿鲁野人，被两三个阿姆人围攻着。

只是，那些阿姆野人的战斗力似乎并不是很强，两个人竟然也压制不住一个阿鲁人。

一会儿的工夫，蔺如峰已经发现好几个阿姆人被反杀了。

有一个让蔺如峰印象很深的画面就是，一个被围攻的阿鲁野人，在以伤换伤中拼掉其中一个阿姆人之后，随即猛扑到剩下的那个阿姆人身上，咬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这样的场景在森林中还在继续上演，阿鲁部落似乎在临死前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这也让蔺如峰更加感慨，任何生物在死亡面前，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总是难以想象的。

正因如此，兵法中有了穷寇莫追，那其实就是为了避免遇到敌人的临死反扑。

硬的怕愣的，而愣的怕不要命的！

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拼死拉一个下去还有的赚。

阿姆部落的野人现在就是陷入着这样的尴尬境地。

他们一个接一个倒在森林里，静河边上，鲜血流淌。那散发的血腥气味，慢慢地飘到了蔺如峰他们附近，让人难受作呕。

大多数人看着眼前的混战，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之前就算是有过无忧谷外的战斗经历，却也没有想到一场战斗会残酷到这般地步。

看着散落的野人尸体，流淌的红色血液，以及撕咬在一起的野人，没有人不动容。

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前两天这些阿鲁野人也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无忧谷外他们是不是还能全身而退？

上一次的攻击中，除了康妮意外身死，其他人最多就是受了点伤，休息两天就好了。可如果把他们换成阿姆部落，进入面前的这个战斗场，或许根本没几个人可以幸免。

新月这些女孩子慢慢退到队伍后面，不再盯着那片血腥战场。

其实在蔺如峰看来，眼前的战场还不是最残酷的。毕竟两个野人部落手里的武器不过是长矛，石斧之类的，杀伤力度有限。

且不说现代战争中，在枪林弹雨和各式威力巨大的炮弹过后，地上甚至难以保留尸体的完整。哪怕是在古代的战场上，也有很多断臂残肢。

这些都是因为武器的逐步发展带来的“进步”。

蔺如峰他们之前说过的从青铜到铁器，带来的一种变化就是这种，战场残酷性的变化。

“这两个部落有什么大仇呀，竟然打到了这种程度！”左越泽凑到蔺如峰旁边感叹道。

“谁知道呢，或许他们之间的斗争是从老一辈就开始了的。”蔺如峰随意回道。

他们上次救了那个被追杀的阿姆人，就有过猜测两个部落是不是有争斗。现在也算是大致确定了争斗确实是有，而且看起来还不小，都到了要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会不会是另一个部落的野人也被阿鲁部落吃掉过？”

钱富贵摸着下巴突发奇想。

“有可能哦！”林鑫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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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初跟阿鲁野人结怨，其实就是从野人袭击青石谷营地开始的。林鑫还跟着左越泽第一时间去追击野人，也是在那追击的路上，他们发现了卫正平的尸骨。

之后，蔺如峰几个人到阿鲁部落救人，也杀了很多阿鲁人，双方结怨越来越深。等到无忧谷之战后，已经没有再共存的希望了。

同理，现在阿姆部落对阿鲁部落这种敌视的样子，倒也有可能是因为袭击或者“吃人”事件引起的。

“有没有可能，他们其实是在争夺某种东西，比如水资源或者地盘？”左越泽提出来另一个猜想。

“不太可能。”

蔺如峰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可能性有点小。

“为什么？”

钱富贵也有些好奇。刚才左越泽提出来的时候，他还觉得很有道理呢。

“如果说是为了水资源，那阿姆部落完全可以往静河上游，或者中游，下游去找，总能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这样一来，地盘的问题也同样解决了。”

蔺如峰的解释，让众人恍然大悟。这个解释很合理，因为他们都知道静河的长度。虽然没见到静河的这条东支流尽头在哪儿，但是以无忧谷那条支流来推测，估计也延伸到了龙脊山脉的北部。

这样想着，左越泽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和蔺如峰在龙脊山巅看到的景象。山脉北部满是丛林覆盖，那么大的一片地方，养个几百的部落也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