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蛊惑
狐妖蛊惑
马车颠簸,一路走走停停,将梦搅散。
阮棠迷蒙地睁眼,恰好对上封戏卿静静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见她醒来,封戏卿目光挪偏几寸,问:“你无事吧?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听见这话,阮棠第一反应是擡手去摸了摸脖子。
马车内空间够大,两人正对而坐,中间还隔了一方小案几。
脖子后面是视野盲区,封戏卿凑过来帮她瞧了一眼,告诉她道:“脖子上并无伤口。”
阮棠心里犯古怪。
虽然现在手摸着没有感觉,可刚才明明很痛。
封戏卿:“你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阮棠甩甩脑袋,也解释不出来,“不知道,反正刚才头很晕。”她继而想起什么,一刻也等不了,“燃哥哥呢?”
封戏卿抱臂阖上眼,似在安神,“我让无锋告知谢泠燃,我们先回宫了。”
阮棠晕倒以后,他直接搀着她去了附近街巷的医馆,可那大夫却看不出什么毛病,只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贴,还说让好好休息。
迫于无奈,他只得带着她先回来,再看看是不是去请个御用太医。
封戏卿知晓,阮棠决计是不会让谢泠燃知道她晕倒之事的。
于是便自作主张,让无锋去传达他俩已经回宫的消息。
“回宫?”阮棠掀开轿帘,透过窗格看一眼,见马车已经缓缓驶入玄武道。宫门深重,彻底隔绝了宫外热闹的另一个世界。
此次出宫,就好似做了一个短暂的梦而已。
她心有不甘问:“那我灯呢?我还没放灯呢。”
封戏卿擡擡下巴,心里已预判了她会问的,懒散接话:“在轿外。”
轿外,无锋一手策马,一手护着那盏兔儿灯。
一路上,他都维持着这个姿势,兔儿灯看起来很脆,风大点就容易被损毁似的。
他精心护着,小心翼翼,不让灯哪怕磕破了一个角。
生怕阮棠因为这事儿,又跟封戏卿胡搅蛮缠,他还是减少两人接触为妙。
马车是在朝晖宫停下的,阮棠进去换回那套宫服。
再出来时,她手里提着那盏兔儿灯,笑眯眯地跟封戏卿道别,还好心情地谢过无锋,一路哼着歌回了雪棠宫。
雪棠宫陷在寂静之中,夜巡的宫人方才正绕过一圈。
阮棠时机踩得准,恰好与他们避开来,她猫腰轻轻推开寝卧门,闪身进去。
兔儿灯在黑暗中散出小圈光源,一壁人影被投到墙上。
半线流光,灯中芯火不明不白燃烧着,点不亮周遭。
谢泠燃的神色无端透出几分落寞。
听见声响,他眸光微动,移了过来。
阮棠呼吸一滞。
半点儿心虚,半点诧异。
心虚自己被抓包了并没有现行回宫。
诧异于他,怎会冒昧地夜闯自己的寝卧。
“燃哥哥……”阮棠走进一些,看见了他手中那串糖葫芦。
她心里紧了紧,扬扬手里那盏兔儿灯,讨好地扯起唇角,“燃哥哥,你可喜欢兔子?这是我赢回来的兔儿灯,打算送给你的。”
这话倒不是临场瞎编,阮棠早就这么觉得了。
谢泠燃有时跟兔子很像,一点儿也不禁逗。
“这是给我买的糖葫芦吗?”
阮棠伸手,想从他手里抽出那串糖葫芦,试了一下,却没成功。
谢泠燃并未避开,却紧紧握着竹签不肯松手,情绪似乎不太对劲。
行为举止中,有一种明确的偏执。
似在同她对峙,等她坦白。
阮棠哄他:“燃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小九难得出宫,玩久一点也理所应当嘛。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让你等了。”
“……”
谢泠燃不言,但握着糖葫芦的手却松开一些。
阮棠心里松一口气,耍起小聪明,又卖弄歧义,“约你去长堤放灯,跟你说先行回宫了,都是无锋告知你的对不对,不是我亲口说的呀。”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