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兄弟相悖（3）

尔后，程婴忍痛献出自己刚出生的亲生儿子，包裹上绣有赵家印记的襁褓，然后由公孙杵臼带着躲藏在山中。  安排妥当后，程婴到大臣府告密。他说，我程婴是个贪财怕死之人，只要你给我千金，我就告诉你赵氏孤儿的藏身之所。

屠岸贾听说大喜，立即答应了程婴的要求，随即调派人马，跟随程婴来到公孙杵臼的藏匿的地方。公孙杵臼一见程婴便破口大骂，责其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居然卖主求荣。然后将婴儿抱在怀中，哭天喊地的大叫：孩子有什么罪？请你们饶他一命，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

众人哪里肯听，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立功的机会，上前将公孙杵臼和程婴的亲生儿子一起杀死。斩草除根后，屠岸贾十分欢喜。

而真正的赵氏孤儿，取名赵武，和程婴在一起悄悄的生活了十五年。程婴背负贪财忘义的恶名，忍辱偷生。直到十五年后，晋景公病重，找人算卦。算卦的人说，是有冤魂作祟。另一位忠直的大臣韩厥乘机劝说晋景公，赵氏含冤，应当平反。晋景公问韩厥，赵家还有后人否？韩厥便将程婴、公孙杵臼抚养孤儿的义举禀告晋景公，并与景公商议重立赵氏。

于是，赵氏孤儿赵武被召入宫中，重为晋国大夫，列为卿士，然后率领人马，围攻屠岸贾，并灭其全族，不留活口。

晋景公将赵氏原有的土地重新分封给赵武。程婴觉得自己的夙愿完成，与赵武告别，要实现他为好友赵朔殉难的初衷，以及了却对公孙杵臼的情义。赵武啼泣劝阻也不济事，程婴终于自杀全义。

这是传颂千年的《赵氏孤儿》的故事，学历史的李晋武自然耳熟能详。他默默听完，等着金远进一步解释。

程基善突然开口：“程婴此举，成就千秋义士之名。不过，你可知程婴祖上是谁？”

李晋武摇头。

程基善道：“程婴乃程伯符的第十四代孙。”

李晋武笑道：“若说孙伯符，我还知道，三国时期领袖江东的小霸王孙策，字伯符。这程伯符，恕我孤陋寡闻了。”

未等程基善作答，金远已笑着接话道：“程婴是程伯符的第十四世孙。程姓的始祖即为程伯符，出生在商朝末年，周武王伐纣灭商，分封功臣和古代圣王的后代，程伯符有幸列位其中，封伯爵，食邑于程地，故后世子孙皆以程为姓。”

李晋武问：“那程伯符受封，是因为圣王后裔，还是有功之臣？”

金远道：“既有功劳，又是圣王后裔。周武王东进伐纣，兵临牧野之前，程伯符往武王军中献上三宝，分别是泰山之车、井中之璞、双穗之禾。被武王视为祥瑞之兆。武王便在牧野大败纣王军队，成就了周家八百年天下。这便是程伯符献瑞之功。”

李晋武再问：“他又是哪位圣王之后？”

金远答道：“伯符是重黎之后，重黎为颛顼之后。”

李晋武动容道：“重黎？上古时代的两位大力神。据说绝天地通的事情，就是重黎干的。”

程基善进言道：“是啊，上古帝王颛顼不认可人神混居，于是命令重和黎两位大力神斩断了可以上天入地的天梯，绝地天通，叫人上不了天，神下不了地。这样一来，人神不再杂居，阴阳有序，天上人间，大家各自安好。”

李晋武道：“话虽如此，但天上的神还能凭借神力，偶尔私自下界。地上的人却再没法子上天，人和神的距离，可就被拉得很远。神从此高坐云端，享受人间的祭祀。而人间有了痛苦和灾难，只能无助的祈祷，神灵若不想管，就可以不闻不问。神和人的距离，还逐渐影响到人间，慢慢在人和人之间也有了偌大的距离。一部分人往高处爬，成为了地上的统治者，掌握住类似于神的权力。而大部分人被压在底层，沦为平民甚至奴隶。这人世间不同阶层的形态，如果追根溯源的话，怕也离不开斩断天梯，绝地天通之举。”

金远对李晋武说道：“话扯远了，讲了这么多，想必你已经听得明白。我们就是颛顼一脉，重黎的子孙。”

李晋武点点头：“明白了。颛顼化鱼凫，以转生的方式永生，程婴一族为其后世支系，想必也深谙此道。这么看来，史书上记载的赵氏婴儿被搜查时，能不哭不闹，安然度过险境。仿佛如有神助，是天不绝赵氏。而实际上，婴儿躯体内的魂灵，已经是程氏一族的了吧。”

程基善眉头一耸，正待开口，李晋武已道：“程婴肯把自己的儿子替死，殊不知替死的可能只是身躯呢，既有转生的本事，只要机缘巧合，就能先把儿子的生魂先附入赵氏孤儿的身体内。这跟这位金先生用上金远的身体，而真正的金远用上高辛逸的身体成为小高，有异曲同民工之妙吧。当然，已经过去千年的历史悬案，今人除了茶余饭后的闲谈，无意义再追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