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精巧布局（2）

老金微微一笑：“我们俩家是世交，我和你父亲又情同手足，怎么会不认得。我知道你现在心中的疑惑，没关系，你既然来了，我会给你解答清楚的。我们且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说罢，老金拉起金远，示意少年，到前面一座热闹非凡的茶楼坐下详说。

这座茶楼有三层，通体木制结构，油漆斑驳，看来建成的年头不短。老金与金远和少年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立刻有跑堂的伙计过来冲茶，伙计右手提一把锃亮的铜壶，左手卡一撂黄铜茶船和白瓷茶碗茶盖，然后将左手一挥，三只茶船一阵叮当乱响，便整齐的摆在客人面前。他再顺势将茶碗飞快的往上依次一搁，放得稳稳的，左手挨个儿揭开茶盖，右手把壶柄一挽，壶嘴向下一点，滚烫的开水便像一道白练似的，冒着白烟准确无误的注入碗内，桌上不留一滴水珠。少年见状，大声喝彩，老金也向茶楼伙计竖起了大拇指，又向金远说道：“别看这小小的一碗盖碗茶，却也蕴含了不少道理呢。”

金远道：“哦？愿听指教。”

老金道：“盖碗茶因为上有盖、下有托、中有碗，寓意盖为天、托为地、碗为人，暗含天地人和之意，所以又被称为‘三才碗’或‘三才杯’。喝茶，讲究察其色、嗅其香、品其味、观其形。这不同于普通茶杯和茶壶。盖碗茶呈现的是上大下小的形状，茶盖亦可置于碗内，这样喝茶的时候，不必把盖子全部揭开，只需半张半合，即能长久保持茶汤的温度，又可使得茶汤顺着口子徐徐沁出，避免茶叶被吸入口中。”

金远听他说完，淡淡的回应一句：“果然有道理。”

老金抬手示意金远且饮一口，又道：“盖碗茶还有一般妙处，就是利用置于碗内的茶盖可自行调节茶汤的浓稠雅淡。若喜欢茶汤浓些，可以用茶盖在茶汤面上轻轻一刮，。使得整碗茶水上下浮动，轻刮则淡，重刮则浓，完全随心所欲。你说人生若能如此，自在随心，时光可逆，悠然自得的出入天地，夫复何求呢？”

金远道：“自在随心，时光可逆，想想是好，谁能做到？”

老金道：“对普通人而言很难，对某些修行或有异能人来说，何尝不能做到？子不语力乱神怪，但世间万物，都难离五行中，人的这具皮囊不也如此吗？

金远道：“愿闻其详。”

老金道：“自然界有水、木、金、火、土五气，各种事物都是这五种气变化而成的。人世的形态有同样道理，木气清净就有仁爱，火气清净就有礼智，金气清净就有道义，水气清净就有智慧，土气清净就有思想，五气都纯净，那么圣人的德行就完备了。木气混浊就虚弱，火气温浊就淫乱，金气混浊就残暴，水气混浊就贪婪，土气混浊就顽固，五气都混浊，那么就是平民百姓中的卑陋之人了。”

金远道：“圣人和庸人原来是这么分的？我真是头回听说。”

老金道：“古代中原多圣人，这是和顺之气互相交汇的结果；交通闭塞、地理形势偏僻的地方多怪物，这是奇异之气所造成的。如果禀受了这一种气质，就一定有这一种形体；如果有了这一种形体，就一定会产生这一种性情。所以吃五谷的人聪明而文雅，吃草的牛马力气大却愚蠢，吃桑叶的虫会吐丝但却变成蛾，吃肉的野兽勇猛而强悍，吃泥土的混沌没有意识却忙个不停，吃气体的神通而且长寿，不吃什么东西的不死神灵，象龟、鼍之类的大腰动物没有雄性，象蜂、蚁之类的细腰动物没有雌性。没有雄的就和其它动物支配，没有雌的就靠其它动物来生育。蜕化三次的蚕，先怀孕然后交配；爱无亲疏的禽兽，自己与自己交配。寄生草依附那高大的树木，女萝寄寓在茯苓上。树木扎根在土中，浮萍根植在水里。鸟儿扑打着空气飞翔，禽兽脚踏在实地上奔跑。虫子用泥上封起来进行冬眠，鱼儿在深水潭中潜游居住。来源于空中的亲附上面，来源于地上的亲附下面，来源于对节的亲附旁边。各种事物都从属于它们的种类啊。”

长篇大论之后，老金端起茶碗，饮了一口，感叹道：“唯有人在成为万物之长灵后，出现越来越多的变化莫测，有的人看着是本人，其实又难说是不是本人，这可有得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