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鬼门关前（1）

两天之后，高辛逸带着李晋武再次来到这个通往山村的荒僻岔道上。临行前，他们做了很充足的准备。高辛逸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虽然他已经去那里见过姚宗源一次，但心中的迷团并未减少。可当他们快到达那个山坳里时，远远的就被震惊了。这才过了多久？这里几时变得这么热闹了？

这时候，天刚擦黑，本生就是阴雨天气，气温极低，又冷又潮，冻得人起鸡皮疙瘩。高辛逸仍然撑着他那把焦黄的油伞遮挡细雨，但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灯火通明，蒸汽腾腾，人来人往。做小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像是往年农村的庙会一样。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偏僻的山坳么？

高辛逸看看李晋武。李晋武耸耸肩，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示意提高警惕，朝人群中走去。等他们走近时，才发现这里俨然成了一个热闹的小镇，百货骈集，演戏酬神。不过，高辛逸总觉得有点不对，气氛仿佛不太舒服。他观察了好一阵子，总算明白过来是哪一点让他觉得不对劲。那就是热闹归热闹，但没有时代气息。摆摊的用具及食品，唱戏的服装与道具，人们的穿着与精神面貌，都有一种很陈旧的气息。这景象，别说二十一世纪，你当它是上纪世六七十年代都不为过。  高辛逸与李晋武走在人群当中，有很多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但都面无表情，也不理会他们。高辛逸也不介意，他东走走，西走走，左顾右盼，看到有个面摊不错，打扫得还算干净。一口大铁锅里，面汤翻滚，雾气蒸腾，他不禁食欲大增。家乡的面条他有段时间没有尝到了，于是他示意摊主，要了一碗杂酱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李晋武没什么胃口，示意高辛逸自个儿慢慢吃，他上戏台前瞧瞧去。

李晋武走后，高辛逸一个人坐了很久，面条也没有端上来。他往周围一瞧，食客并不多啊？只有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坐在一旁，捧着一大碗面吃得正香。不过高辛逸并不着急，也不去催促摊主，干脆掏出手机，捧在手里慢慢玩游戏，很有耐心的等待。

远处的戏台开始还灯火通明，锣鼓响亮，后来大概是曲目变了，声音小了下去，灯火也随之暗了下去。先见四盏红色灯笼在台上若隐若现的飘来飘去，尔后又有一只成人一般大小的蛤蟆跳到台上，喷烟吐雾。烟雾袅袅中，一个硕大的老鼠头突然出现，眼亮红光，四处张望。动物之后，又有朦胧的白色人影追随着灯笼飘动。慢慢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将一只灯笼伸手拿住。灯笼里的烛光虚弱微黄，灯笼皮却如污血一样暗红。而烛光下的人脸，却异常的白，白得像刷了新漆的墙面。

这个人张开嘴唱着戏腔，高辛逸隔得远，听不清他唱的什么，但那怪异的唱腔，空旷刺耳的瘆人曲调，让人很不舒服，只感觉这戏台和节目都阴森森的。明显这戏确实不讨人喜欢，戏台下也只有寥寥几个人影晃动，更无人喝彩。这戏等于唱给白地看了。高辛逸顺手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功能，面向戏台拍摄景像。因为光线昏暗，手机屏幕里，只看得见一点灯笼似的烛光，其它都一片黑暗。

这时候，他要的面条终于煮好了。面摊老板端来一碗，快步走来放到他跟前。高辛逸心不在焉，摸索着拿起筷子，眼光还停留在手机屏上，只见屏幕里显示，戏台上唱戏人的脸孔突然变大了，无比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这张脸相当骇人，眼框内看不到眼球，张开的口里看不到舌头，也没有鼻子。两眼及口呈倒着的“品”字形，完全像一张白纸上挖了三个丑陋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