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章：黄金去向（6）

老韦听了，虽然没说什么，但眼中看待李晋武的神色有了变化。他又道：“高骈也不是年纪大了后才笃信方术，他年轻的时候，在唐朝的神策军中任职，有一天，他见有两只雕在天上并飞，说：‘我如能发迹，便能射中。’一箭射去，贯穿两雕。所以他一直是相信仙术的，同时也好风水。当今世上，还有他传下来的地理奏书遗稿。”  李晋武又笑道：“这就对了。风水改变环境，努力改变命运。高骈年轻的时候，能一路高升，跟他打吐蕃、打南诏、剿黄巢、镇守安南和剑南西川，立下许多战功有莫大关系。而不是单靠迷信方术获取的。反而是他晚年，作过一首诗，‘人间无限伤心事，不如樽前折一枝’，预言了他的死难。想来高骈既信风水，又深明地理，自然对马援铜柱的位置和作用了如指掌了？”

老韦不置可否。高辛逸在一旁聆听他二人对答，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高骈讨论至深？见二人都不说话了，他插言道：“先前听阿健给我们讲过，本地人认为东汉名将马援是侵略者，憎恨他。我从书上读到，本地人却很爱戴高骈呢，他们的国王在《迁都诏》中表扬过高骈，还为他修筑生祠。唐朝有个诗人崔致远为高骈写过一首诗：古来难化是蛮夷，交趾何人得去思？万代圣朝青史上，独传洞溪立生祠。而马援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可比高骈厉害多了。”

老韦胸腹微微起伏，似乎在默默叹气。

李晋武赞许的朝高辛逸看看，接着说道：“北宋年间，出现过一本地理全书，叫《太平寰宇记》，也不知道作者是谁？上面记载了四川境内的一处地方，名叫铜柱滩。曾经有人在那里行船停泊，见水底有铜柱，查证后认为是马援所铸铜柱于此。不过人们都不相信。马援征交趾立的铜柱，怎么跑到四川境内去了？认为是世人强行附会。现在看来，高骈平定交趾后，曾出任剑南西川节度使，管辖之地不就是现在的四川吗？这件事想必跟他有关系吧，难道那里会是高骈迁藏黄金之处？”

老韦盯住李晋武，终于点头大赞：“你果然好学问。黄金是不是在那里，我不知道。总之此地虽为马援铜柱遗址，但已经没什么用处。国与国之间自然不可能再以这里为界。你想来访古纪念，当地人不会答应，他们恨马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肯容人在此纪念？另有个别一知半解的玄门中人，冲着发财的门径寻来，就算能到这里，也都会被三只怪物吓跑或搞得精神失常，自做自受。想不到你们这次竟然能把它们除去，我也就不必再跟你们隐瞒什么了。”

李晋武听老韦讲完，微叹道：“事情的真相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我们老呆在这儿也没用了，明天就回国吧。谢谢你坦言相告。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只要告诉你，我们不是为了黄金而来。但要解开我们心中的迷团，我们还得继续追踪下去。”

说完，李晋武向老韦深深的鞠了一躬，挥挥手，转头示意高辛逸走人。

高辛逸一直认真听着两人对话，他心中隐隐升起一条线索：黄金！柳父跟他讲过，蜀王为了得到黄金开凿金牛蜀道，结果引狼入室。姚宗源也跟他讲过越战期间的灵异怪事，他让他们来马援铜柱遗址勘察，又牵涉到黄金！不过这条线索却让他更加疑虑了。黄金与那方玄阴之地有什么关系？并且，他已经从李晋武口里明白了玉碟是什么，金鼎却仍然不知为何物？但总归金鼎和黄金要有些关系吧！

临走时，高辛逸忍不住问老韦：“你对中华历史知道得这么清楚，即便在国内也属少见。你到底是什么人，也是汉人吗？”

老韦眼光闪烁，说：“我是马留人。”

高辛逸恍然大悟。

世传，当初马援平定交趾后，留下亲兵世世代代守护铜柱，并在当地大力推广和传授中原地区的农业文化与技术，这部分人，即被土著居民称之为“马留人”。后世留下姓名者，被传为“七姓将军”，分别是林、简、梁、刘、陆、凌、韦。

难道老韦就是韦姓将军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