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68慧娥母亲寿终正寝,留下一笔宝贝……
第68章68慧娥母亲寿终正寝,留下一笔宝贝……
慧娥母亲寿终正寝,留下一笔宝贝。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的存粮快要见底了,田里的庄稼死的死,更是颗粒无收。
这些宝贝都是贵妇人的饰品,自己无福消受,慧娥就把这些饰品换成了银两。慧娥首要的买了些粮食,给她公公送了些,剩下的便自己留用。无论怎么说,家里他们母子三口人,还有一个云山,都要吃饭的。
只是芸路这时还劝她母亲,多留一些钱,如今正是买田地的时候,哪怕一家人勒紧裤腰带,苦点就苦点,无所谓了。把剩下的钱,都买了田地,等过几年不干旱了,就等着丰收吧。
这话说的也是,村里渐渐有人种不了地了,就想着卖掉,不比原来那样难买了。而且也比原来便宜不少。原来五十两银子能买六七十亩好田,如今能买一百亩田地。如果说买了田,来年能风调雨顺自然是好的,若是依旧干旱,那可就是赔本的买卖了。
算来算去,这都是一笔发难财,有点趁人之危,慧娥在这上面落了心结。还是芸路劝她多买,哪怕多分点钱也是可以的。
这话也就应在薛棉香身上。薛棉香的丈夫王水,原来在李保甲手底下干活,如今李保甲也被发配边远了,他失了依怙,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今年以来,薛棉香有那么十几亩田地,亦然颗粒无收。王水本是个浪荡子,没有什么老本,无奈之下,就把田地全部卖了出去,卖回来的钱,一半买了粮食,姑且度日。
渐渐地,村里面有出去逃难的人了。他实在守不住,也生了此心。那天,王水和薛棉香商议了一番,便劝服了薛棉香,说要到外省做买卖,等挣了钱,就把她们母女一起接出去。
最后,还是走了。薛棉香带着闺女来村外送他,十分不舍,说道:“你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出去也是冒险。若是不好,就快点回来,明年咱们还种地。”
王水说道:“早不说,晚不说,临走了,说这些丧气话。”
薛棉香说道:“你这一去,我怕你不回来了,你把女儿带走吧。我好歹死了就死了,别让她受苦。”
王水叹道:“你看看,要不说我做什么都做不好。就你在我后面戳我脊梁骨,你让我带上她干什么,碍手碍脚的。”
薛棉香低头一想,也是这样的道理,跟他这么多年,劝他别做那个,别做这个,最后也是一事无成,这次趁机放他出去,也许就发财了也说不准,遂将家里的钱大部分让他带走做本钱。
荒年灾月也是过,依稀过了年,天上落了一场厚雪,后来一场春雷又下了几场春雨。又能按时种田了,这才是正经。
慧娥先前买进了一百多亩地,俨然一个地主婆了,因为错过种麦子,一半种了棉花,一半种了豆子,另外请了七八个长工,日子也挣挣扎扎起来了。
却说薛棉香在家,一等王水,二等王水,也不回来,也没有来信,家里留下的钱也不够花,急得一天天在家里火气旺。薛棉香实在等不下去了,干等下去,只怕饿死,遂咽下一口气,来到慧娥家里,来做工,好歹度日。
那天,薛棉香来到慧娥家里,好言说道:“男人不回来了,死在外面了。家里也没田了,还有一个女儿,若是我自己,就上吊死了。你看看,也让我做点什么活,好歹把女儿养活大了,嫁人,我再死。”
慧娥握着薛棉香的手,笑道:“你看看,又说傻话了,什么死不死的。即便你不来我家找我帮忙,咱们十几年的邻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么过来了,还能让你过不去么?你说吧,是要借钱,还是怎的?”
薛棉香说道:“我好手好脚的,做点啥也能养活自己。无论什么,我去田里锄地,种菜浇园都行。”
慧娥想了想,薛棉香为人节俭细心,对自己并没坏心,遂笑道:“那些累活,你做不来。这么着吧,眼下家里人口日渐多起来了,厨房里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和我们云山两个人平常做这十来口人的饭,若是忙了,我也在厨下帮忙。”
薛棉香欢天喜地答应下了,从此就在慧娥家里照应厨房的大小事情,很是过得去。
话分两头。却说宋高和李保甲在山州已有两年多的工夫了。两人亲兄弟一般,而今勤勤恳恳,只盼能早些回到家乡。
第三个年头,这两块儿果园子闹了一场蝗灾,凡是蝗虫飞过的地方,全无绿叶剩下,凄惨万状。宋高和李保甲因在打蝗灾时,立了大功,就被减免了一年的刑,从五年减到四年。
这个年头,闹了蝗灾,错过樱桃树的果期,根本没有多少樱桃。果树如此便就罢了,谁知那些庄稼也在闹蝗灾,收成微小。天底下的犯人陆陆续续流放到这里,也是要吃饭的,这些粮食很不够吃。
这里管事的头头,看了看这些犯人,凡是能减免罪行,通通都减了,安排回家。这样子也能节省点粮食。宋高和李保甲又是因祸得福,本来应该第二年回家的,经了这次灾难,秋天里就打发他们二人回乡。
宋高种樱桃上了瘾,也有了自己的一套法子,所以回乡之时就带回去七八棵樱桃种苗,打算回到乡里种植,好让慧娥和家里的老人孩子常常鲜。
一路上,就被李保甲嘟囔,凡是不高兴,就说道:“这路上千里迢迢的,能不能回去还是一回事,t带着那烂树苗子做什么,回去也是死。”
宋高就踢他,说道:“这一路上就听到你说话了,烦不烦?”
李保甲说道:“怎么?路上就我们两个人,不说话,可不寂寞死了,憋死么?你当我愿意和你说话!”
宋高瞪他一眼,说道:“你再多嘴,就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李保甲知道离了他不能过,忙求道:“好,好,好,你是哥哥行了吧!”说着悄悄瞅了他一眼,说道:“好哥哥,再拿出来一张饼给我吃吧,我又饿了。”
宋高说道:“你刚吃了一块儿,怎么又吃?我的都让你吃了。活不多干吧,饭量倒挺大,不给,饿着!”
李保甲求道:“好兄弟,快再掰一块儿吧!饿的头晕眼花,你再给我块儿饼,我便不再多说话了。”
宋高无奈,又从口囊里掏出半块儿饼给他,说道:“快给!不许说话了,堵住你那张嘴!”
两个男人,一路颠簸,经过此事,两人路上虽然时常拌嘴,小吵小闹,但也不算寂寞。那日,两人走了有九百多里路,天气快要入冬,恰好遇到一个集市,两人各买了一套冬装御寒。
却说这集市上红楼绿瓦,挨挨严严一路过去,商贩林立,游人如织,十分热闹。李保甲好久不见这么多人,高兴的喜上喜下的。
李保甲欢喜说道:“宋哥儿,你看热闹不,咱们在这里好好住一日吧,我才刚见那边有唱戏的,过去看看怎么样?”
宋高说道:“你这厮,不紧着回家。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我这回家去。”
李保甲气道:“你这个呆子!什么也不要,真没趣儿!我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慧娥怎么和你个大老粗活过来的。”
宋高笑道:“你管我怎么?你去看你的,我回我的家,你就是留在这里,我也替你祈福。”
李保甲见他笑了,便拉着他,说道:“罢了!宋哥儿,快别绷着脸儿了。咱们积德了,才早早回乡,这几年你也把我喊打喊杀的,也教训够了,往后咱们好好的,给我个好脸儿。”
宋高瞅他一眼,笑了两声也没理会。李保甲这才拉着宋高,到集市逛东逛西的。
不一时,逛到戏院子里,里里外外挤的要死。李保甲说道:“看看,恁多的人,一定是个好看的戏子,咱们进去看看再去投店吧。”
宋高说道:“咱们不是本地人,他们唱的戏怪腔怪调的,咱们也听不懂,别去了。”
李保甲说道:“也就看个热闹,也不掏钱。”说着拉着宋高进去了。
两人来的又晚,里面早就人山人海了,影影绰绰看到台子上一个彩衣裳的女子。忽然,李保甲把宋高双腿抱紧,举了起来,说道:“宋哥儿,我先抱你看一会儿,一会儿,你再把我抱起来。”
宋高笑了两声,说道:“就你会使怪招。”宋高被举起来,才看的真切。原来这戏已经完了,里面的戏子卸了妆,一一出来谢幕,只见一个女戏子从后台出来,下面热火朝天的乱喊乱叫。
李保甲问道:“嘿!吓!上面怎么样了?你下来,把我抱一抱,让我看一看。”
原来宋高看的仔细,觉得台上那唱戏的女子,脸盘有五分熟悉,却实在想不出来,又听的李保甲在身下叫他,脑子里更是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