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警示
第140章警示
说着起身踱到窗前,因看见案上的一盆兰草盛开,便低头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对我道:“这花的香味倒清烈,想来熏茶不错。”我笑道:“正是呢,不止如此,入菜也极美味。”
君尧便转身走到我面前:“你这里的一盆盆兰花可都当宝似的,会舍得做菜?”
我抬头看着他:“我有一盆惠兰,极珍贵,春日里开过花了,想要那个做菜当真是不能的。”
说完搁下笔:“写好了。”
与此同时瑾娘已罗列好杯盘,欲备用晚膳,我走过去一瞧,不由皱眉道:“好歹也给两样清淡的菜啊?这稀饭咸菜要闹到什么时候?”
君尧听了便揭开另一个食盒,端出一碗鲜笋汤放到我面前,我低头尝了一口,笑道:“倒是这汤不错,若是切几片火腿放进去就更美味了。”
君尧摇头而笑:“正经好的时候让你喝又说没胃口了。”
我笑而不语,一时用完膳,见他只是坐在桌前不动,便问:“你今儿个是要去哪儿?”
他冲我笑笑:“本来说要去看看嘉妃的……”
我打断他:“别本来了,现在就去吧。”
他作惊讶状:“怎么今日这样大方了?”
我也故作疑惑:“难道以前都很小器么?”
“小器倒不见得,只是……”他边说边凑至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禁不住红了脸,啐了一口,板起脸道:“快去吧,嘉妃有身子的人,可不能耽误了她休息。”
君尧于是站起身:“你也早点歇着吧,我明日再来。”
一面说一面转身去了。
三日之后,小王爷顾元澈大婚,王府距皇宫不是很远,因而除了皇后之外我也随君尧一同出席,因娶的是西族唯一的郡主,所以场面上的奢华一点也少不了,我跟在君尧的身侧走过人群,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欢笑脸庞,心内油然生出感叹,从来宫中都是长日静寂,乍然身处这样的繁华喧闹,竟觉得是那么遥远。
宁云走在君尧的右侧,看上去也是无所适从,只是我好歹还能保持面带微笑,而她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那样的冷漠总是令我想起以前的她,笑靥如花,言辞间毫无避讳,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与期待,而现在,繁华落尽似成了一场空。
一时君尧被请至外面,留下我和宁云坐在内间休息,她转过头望着我:“你的身体可大好了?”
我未料到她会主动和我说话,忙答道:“多谢皇后娘娘记挂,已无碍了。”
她不冷不热地道:“这次是过去了,保不准会有下次,到底该注意点。”
我微微错愕:“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她目视前方:“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别一味沉浸在陛下的柔情蜜意里忘了提防该提防的。”
我仍是不解,垂下眼帘道:“嫔妾若有什么做的不如意的地方但请娘娘明示。”
“你做的如不如意又没害到我,与我何干?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她说着轻笑一声,“不过说起来的你的命倒是大啊。”
我愈发困惑,正在此时却见林素衣并几位官员命妇走进来拜见,只好忍住了不再问,转而朝她一笑,她微微使了个眼色,我心中会意,过了一会儿见她因故走了出去,便也寻了个理由随后而去。
与前头的喧嚣相比,后院则清静多了,我和林素衣并肩站在一株大柳树下,凉风徐徐吹着,我笑问:“上回拿的丸药起儿服了之后怎么样?”
“当晚就退烧了,又哄着他多吃些粥,不过两日就全好了。”
我点点头:“听说大哥这次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了?”
她笑道:“是伤在右臂上,动都动不得,一开始也把我急的不得了,以为是伤到筋骨了,后来大夫医治了一段时间渐渐的有了起色,他又是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岂能容忍自己的手臂拿不了剑?天天儿的锻炼,如今和以前一样,娘娘不用担心。”
“那就好,到底也提醒他以后多注意点儿。”
林素衣笑着点头,尔后问:“娘娘最近怎么样?”
“没什么事儿,已好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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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惊讶:“好的差不多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心里顿时涌起疑惑,虽说宫里头的一点风吹草动外面的人无从知晓,但诸如我迷路晕倒这样的事她多少会应该听说的,可看她这番模样是真的一点不知情,难道是有人刻意隐瞒了消息?
细细一想,普天之下除了君尧谁有权利隐瞒这样的消息,可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我一直沉默不语林素衣道:“娘娘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没什么,略有点不舒服,吃两剂药也就好了。”
她来回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便上前一步小声道:“听说嘉妃和赵婕妤都有了身孕,娘娘怎的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不禁红了脸:“这种事儿得看福气,哪能说有就有的?”
林素衣换了种语气:“你别害臊,我可是把你当成自家妹妹才这么说的,别说在陛下身边,就是于寻常人家子嗣也是一件大事,可不能顺其自然。”
我苦涩一笑:“不然还能怎么办?”
“请医调理啊,宫里头的不行,就请外头的,明儿我去问一问,再到姑子庙给你求支签。”
我又感念她的细心,又对自身情况无奈,叹了口气道:“你是不知道我,其实……”
她也叹了一声:“说穿了,宫里头的繁华落尽也就成了空,莫若有个孩子靠得住,不怕你不中听,现在陛下是对你知冷知热捧在手心,将来时日一长呢?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趁现在早作打算,再迟个几年就更不容易了。”
我只能点头,她拍着我的手笑说:“这种事儿虽说不容易,但也不经意,说不定有朝一日毫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有了,你这里站站就往头去吧,我也该去了。”
我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心头一时升起无限落寞,正欲转身忽有个东西砸在了头顶,忙仰脸瞧去,只见顾元澈意态闲闲地坐在树杈中央,饶有兴致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