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悲伤逆流成河9
赵大紫、吴淞还有周笙虽然心里有诸多疑惑，但是他们都没有打断章程，默默的听他讲述这个悲剧收场的陈年旧事。
“其实曼曼已经习惯了，无论她们是骂她打她、大冬天的用冷水泼她、放学后把她关进厕所还是冤枉她是个小偷，这些她都习惯了……”
“她的反抗会让她们变本加厉，致使更多人加入欺凌者的行列，她的哭泣会让她们觉得她更柔善可欺，之后的‘恶作剧’会愈加恶劣，可是曼曼到底做错什么了？她有个伟大的父亲，为了她可以舍弃一切，她有个温柔的妈妈，勤勤恳恳的尽一切努力想要给她最好的，可这些到了那些人渣的口中就成了杀人犯、不守妇道，我想曼曼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吧。”
章程话语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没有难过也没有特别悲伤，只是偶尔的一个尾音变了调出卖了他的心情。
他就像是个和赵曼毫不相干的叙述者，机械的讲述着赵曼那些灰色的故事。
“那天放学后，李昕宇、张桦和高婷婷三个人又把曼曼堵在了教室里各种打骂，而我们的扈老师经过教室看到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都早点儿回家吧’，只是这么一句话，然后便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离开了。”
说到这儿章程竟然跟几个人互动起来：“接下来你们猜怎么着？”
“……”赵大紫、吴淞和周笙都一脸凝重的没有说话。
章程笑了，但笑容里充满了讽刺和痛心：“那三个人见老师都不管更加放肆，她们开始扒曼曼的衣服，还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扬言要贴到学校的公告栏上。”
周笙能想象的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被那样羞辱对待心情有多绝望。
“之后她们三个就走了，带着她们的战利品和好心情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离开了学校，曼曼呢？我猜她一个人在教室里哭了很久吧，第二天她跳楼自杀的消息就传遍了学校，其实她不是6号自杀的，而是5号晚上孤零零的离开了，只是6号早上csir被发现而已。”
周笙听到这儿明白了章程为什么连扈玉琳也要杀了，因为他觉得这个冷漠的、不作为的旁观者间接造成了赵曼的死亡。
讲完故事的章程又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然后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放下了。
周笙和他面对面：“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如果真的是张桦、李昕宇、高婷婷她们三个5号所做的事情导致了赵曼承受不了选择自杀，她们三个一定会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死也不会说吧。”
章程拿出了手机，很快一段语音就从手机里传出来。
先是张桦的声音：“我很害怕啊，这些年我总觉得赵曼没死，她一直盯着我，我上班她就在我公司看着我工作，我回家她就看着我睡觉……”
“是……鬼吗？赵曼她回来找我们了？”高婷婷声音里也充满了恐惧。
“你们两个是不是疯了！”李昕宇吼着，“死透了的人你们提她做什么？这世界没有鬼！有鬼的话我们还能活这么久吗？赵曼是她自己活该，谁能想到吓唬她一下她就受不了跳楼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高婷婷：“怎么和我们没关系？要不是那天晚上我们扒她衣服拍她的裸照，她怎么会……”
“高婷婷！”李昕宇很愤怒，语气里又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你们两个都听好了，不想坐牢的话，最好都把嘴给我闭严了，谁再提那个晦气的女人我要她好看。”
……
大概是对话就到这儿就结束了，章程关了手机：“两个星期前，我在商场偶遇了张桦，寒暄了几句，后来她就组织了个同学聚会，虽然我不是他们班的，但当时两个班的老师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班也有不少同学去了。我清楚地记得张桦她们几个高中时欺负曼曼欺负的最凶，本来我是想去参加聚会，趁她们喝多了教训一下算是给她们的惩罚，那天当我跟着她们去卫生间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所以你就得知赵曼的死没那么简单，是她们给了她最后一击才导致她跳楼自杀的，然后你计划绑架了她们三个人和当时不作为的老师，在她们脸上刻上数字后让她们以赵曼的死法赎罪，你想要用这种方式然后我们警方、让公众知道这个悲伤的故事。”
周笙脸上一点儿也没有同情的表情，反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情绪。
“对。”章程毫不辩解，“扈玉琳她也该死，她本应该承担着教书育人的职责，是学生在学校中的第一依赖人和保护者，可当曼曼多次向她求助时她怎么说的？她质问曼曼，她说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她们呢？她说同学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偏偏欺负你呢？她说你就当没听见她们说什么，忍一忍，这三年马上就过去了，那天她看到曼曼受辱甚至理都不理。这就是我们可亲可敬的扈老师！”
这个时候周笙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柳青平的电话，他接了起来。
“周笙，快看网络。”柳青平的声音有些急切。
周笙挂了电话立刻上网，微博、各种实事新闻app的推送都是关于赵曼因校园霸凌自杀的新闻。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质问章程：“你录像了？”
章程点头：“是，我没有别的诉求，就是希望让大家知道曼曼曾经遭受的这一切，让他们知道校园霸凌有多可怕，让那些看客不要再冷漠，让……”
一直淡定自若的章程声音突然开始哽咽，他强忍着泪水：“我就是……想让本该美好的校园里，再没有像曼曼一样的人，那是我……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啊……”
说完他就低下头，一个大男人哭的泣不成声。
周笙站起来掏出手铐把他的双手铐住了：“校园霸凌已经毁了你最爱的人，如果赵曼在的话，她一定不愿意看到曾经毁了她的霸凌也毁了你的人生。”
从章程工作室回局里的路上章程交代了他把高婷婷和扈玉琳关在自己家里的地下车库里，吴淞带人把人救了出来。
办公室里吴淞把高婷婷和扈玉琳的口供拿给周笙：“头儿，你知道张桦和李昕宇为什么乖乖的就从楼上跳下去了吗？”
周笙没理会他，但是居居和赵大紫倒是很感兴趣：“我一直觉得纳闷儿呢，这章程给她们下什么蛊了？”
吴淞一笑：“什么蛊不蛊的，章程在他车库里放了个投影仪，每天二十四小时给她们看赵曼生前的照片啊录像啊什么的，当然啊，有一部分是他合成的，加上一些质问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她的话之类的，这一吓唬就把几个人吓尿了，几天就疯了，所以根本不需要章程推她们下楼。”
居居愤愤不平：“这就是做贼心虚心里有鬼呗～”
周笙看完口供心里感慨万千，他看了眼时间对几个人说道：“这两天大家辛苦了，赶紧做好收尾工作明天给你们放天假，好好休息。”
“呀太好了！”赵大紫伸着懒腰，“我这都三天没洗头发了，臭死了！”
吴淞凑过去闻：“还好啊，不臭。”
“你俩恶不恶心啊～”居居嫌弃的把文件朝俩人扔过去。
周笙就笑笑也不管三个人任他们闹，他还想赶紧工作完去见他家里的美人儿，然后兑现答应他的来局里帮忙的补偿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你有权保持沉默》，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