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红字18
柳青平看着周笙，因为他的话久久不能平复，可是细琢磨可不就是这样嘛。
像宋楠和秦杰，本是父母处理婚姻关系不当的受害者，可踏错一步，就变成了残害四条人命的刽子手。
柳青平故意逗他，“周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样子很没有人情味儿啊~”
周笙一听不乐意了，“嘿，我跟你说，你没来之前从没人敢质疑我的命令，更别说跟我顶嘴了，也就是你。”
“那是大紫那几个孩子懒得跟你计较，别看你年纪比他们大，还没几个孩子通透，固执己见还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嘿！我说你就是回来特意气我的是吧。”
“……”
俩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竟都笑出声儿来。
“哎你说咱俩是不是八字不合啊，从你进特案组第一天就和我不对付，我也看不惯你，就你跟我说你要按时按点下班回家那次，那时候我真他么想揍你一拳，但又看到你这张脸，觉得留疤了就可惜了，也就忍住不跟你计较了。”
柳青平面对他，笑着，“哎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啊，什么叫不跟我计较，明明是你自己不占理，还有，打架我可不一定输给你。”
“呦~”周笙一脸惊喜，“看不出来啊，柳法医看起来文质彬彬，怎么平时还练两手？”
“练是没练过，不过打架嘛，比的不就是体力和个头，这个我可哪点都不输你。”
周笙揽过柳青平的肩膀，“你这就外行了，打架呢，靠的可不光是蛮力，那也要动脑子的。”
他又拍着他的肩膀，“算了我教你这些做什么，在咱们组里你和居居就是后排，肯定是我冲在前面，你们会这些也没有。”
“又来~”柳青平扭过头背对着他，但脸上却挂着笑。
周笙又重新拿起刚才滚烫的热饮，“嗯，这会儿温度正好~”
“对了，你怎么突然看起《白夜行》了？排解压力？”
“我像是那种害怕压力的人吗？以前在外面混得时候活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多了去了，那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特案组得生活就是天堂~”
虽然那段日子周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笔带过，可柳青平知道黑、吃、黑是什么概念，哪天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恐怕他在夜里也要搂着枪睡吧。
周笙又翻开书，停的那页上写着：
“一边是罪，一边是爱。一边是黑，一边是白。一边是正，一边是邪。一边是显，一边是隐。表面上纯洁美丽的雪穗是罪恶的，她黑暗的童年阴影无法去除，所以生命中没有太阳。桐原亮司表面上是神秘而且阴暗的，但他承受了父亲罪行的后果，为雪穗不惜一切，他代替了太阳，成为雪穗的亮光，她便可以在白夜中行走……”
“我让居居查了宋楠每周去市图书馆的借阅记录，正巧竟然发现秦杰每周也会去那儿，只是俩人的时间恰好会错开，他们反复共同借阅的书籍里就有这本《白夜行》。”
柳青平：“这样啊，不过小说里雪穗和亮司不也是把图书馆作为两个人心里最干净的天地嘛，秦杰和宋楠怕是觉得彼此就像是小说的主人公，一个作为枪虾默默筹划，一个作为虎虾鱼解决目标，互利共生。”
“都是屁话，什么……”周笙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他一看到来电显示瞬间严肃起来。
“……”柳青平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锥子。
“……地址……好，你继续盯着，我马上让人过去，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注意安全。”周笙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柳青平跟着他出去。
“大紫你给吴淞打电话，让他带着他的人直接去火花路红山日化旁边的鹿昊旅馆，他离那儿近，只盯着就好，不准擅自行动。”
“是头儿！”
“一队跟我走，居居你留下来看家。”
“好。”
周笙和赵大紫往外走被柳青平拦住了，“你们就这么几个人？那可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四条人命你以为他是什么善茬儿吗？也不让他们配枪？”
“……”周笙刚想解释但止住了，“没时间和你说那么多，大紫，走。”
“哎……”
“柳哥。”居居挽过柳青平的胳膊，“头儿心里都有数你就放心吧。”
“可是……”
“吴淞他们虽然没配枪但是头儿不是说了吗，不准他们行动，而大紫和一队那几个人早在下午头儿就让他们领抢了，为的就是有消息直接出发。”
“这样啊……”柳青平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这么拦着一通问显得很不专业，可秦杰的确是杀红了眼，这么个危险人物，谁知道为了保命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呢。
柳青平又问，“哎居居，你们头儿是可以不登记随时配枪吗？”
居居笑了，“怎么可能啊，即使是赵局，配枪也是要报备登记的。”
“那……”
“柳哥你不知道，我们头儿……出任务是从来不配抢的。”
柳青平一肚子的疑惑，语气里带着些鄙夷，“为什么？他不会又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强大到不需要配枪吧。”
“才不是呢。”居居靠近他，趴在他耳边，“因为老周队长执行任务时牺牲的原因我们头儿一握枪就手抖，更别提开枪了，所以配不配枪也没有意义了，头儿说带在身上反而心慌坏事。”
“……”柳青平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柳哥你可要保密，除了咱们几个和徐大姐是没人知道的。”
“……哦，好。”柳青平脚步沉重的回到了图书室。
坐到沙发上又想到刚刚和他谈笑风生的周笙、想到对自己百般试探充满戒备的周笙、想到在锥子面前那个比锥子更混得周笙、想到审讯室里根据一点儿信息就精确推断出案情细节的周笙、还有现在这个握枪会手抖的周笙。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又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故竟然让一个警察不敢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