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四十为限
第421章四十为限
窗明几净的病房里，方宋明将仪器上的数据输入到电脑端，在进行数据比对，出来看到一脸紧张的楚霁时，忍不住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真的对我的技术这么放心呢！”楚霁轻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也……挺放心的。”
方宋明最近正在研究关于老年人的一些疾病的药物与情绪疗法，还在初始化阶段。
当初将自己的论述报告拿出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不赞同在这上面投钱，毕竟这家医院本来的盈利就不多。
谁知楚霁在看完之后，却忽然找到他，非常认真地问起他对这个研究的把握有几成。
方宋明实话实说，这是他从事医学研究以来最大胆的猜测，虽然有数据和基础实验支撑，可数据库和实验规模都太小，而且都是早前的数据，后续全部中断。
因而他最后给出的概率是六成。
谁知道他竟然会让方宋明在楚老太太身上做第一次临窗病例。
方宋明直到现在才敢问楚霁这么选的原因，毕竟这实在是太过冒险。
楚霁将好友拉离病房，两个人回到方宋明的办公室，楚霁才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楚老太太跟前的医生其实也算得上是国内的权威了，这些年一直受雇于楚家，当楚老太太的私人医生。
在避开了所有人之后，那医生跟楚霁确认，以楚老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多不过是撑一年。
而楚霁心里清楚，若是楚老太太只有这一年的寿命，若是楚行当年所作所为暴露在她面前，只怕老人家撑不过去。
可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将当年的事情大昭于天下？尤其是他必须要让楚老太太看到她的错误。
心里对祖母的感情是一回事，但是事实是另一回事。
他没有两全之法，加上刚好遇到这件事情，这就成了唯一的机会。
她猜测楚行会拿乔玉言在楚老太太面前做文章，所以提前回去给楚老太太服了方宋明特制的药。
这样的结局，其实是握在楚行手里的，关键在于他会不会拿老太太做文章。
果然，对那个人的人品不能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方宋明脸上难免露出得意的神色，“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在给你奶奶打针的时候，手都在抖，这可是我从医这么多年，除了第一次打针之外的唯一一次手抖。”
楚霁淡淡一笑，算是对好友的感激。
方宋明将电脑里自己的系统掉出来，找到专门为楚老太太建立的生命体征库，满意地点了点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医生说你们家老太太只能活一年这个魔咒是一定破了。”
楚霁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随口说了句谢，便不再多言。
方宋明分明是告诉了他一个绝好的消息，可对方如此简单的回应，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悦，但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乔安……好像是今天走吧？”
这个消息是昨天徐欢过来的时候告诉他的，也没有藏着掖着，大家都知道。
方宋明说完之后，敏锐地察觉到楚霁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心里立刻了然，“你若是真的放不下，为什么不再去试一次呢？
当初在这里，我看得出来，乔安也不是那种没有心的女孩子，你对她如何，难道她真的心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楚霁只是轻轻摇头，“不必。”
“阿霁，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纵然你们当初的事情你有错，可针对于这件事本身，你们也算是两清了。
难道在这种恩怨的纠葛之后，你们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在吗？难道你们的朝夕相处之间，她对你真的完全无动于衷？”
方宋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楚霁的脸，似乎想要在他脸上察觉些什么。
如他所愿，他看到了，楚霁在沉思，在回想，同时，他的眼神也慢慢地变得柔和起来。
“一个人是否对另一个人动心，不能听她说什么，甚至不能看她做什么，只看她在细节处的下意识的反应，你仔细想想你们两个人之间寻常的不寻常的事情，她对你如何？有没有下意识的关心？或者有没有不自觉的脸红？”
楚霁听到他这话，竟然还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才发现方宋明一双眼睛竟然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顿时皱眉道：“你似乎到现在都还没有谈过恋爱吧！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该不会是在网上查的吧？”
方宋明立刻拍案而起，“你不要瞧不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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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楚霁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自己起身出去了。
以方宋明对他的了解，他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就凭着自己昨晚上在网上临时摘抄的那么几句话？
可关键是，就算他忽然发现乔安其实对他还有那么点儿感情，是不是也应该立刻追去慕容家才有戏?
等乔安真的去了国外，见识了外面大把的优秀男人之后，他还能有机会？
方宋明本想去提醒楚霁一句，可一想到他刚才嘲讽自己没有谈过恋爱的嘴脸，立刻就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且等着看谁先脱单！”
楚霁没有去追乔安的飞机，也没有去楚老太太的病房，而是慢慢踱步到了医院的草坪上，安静地看着天空，似乎从这里能看到今天要离开s市的那架飞机似的。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但是乔安总觉得他禁锢了她的自由，既然她那么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他就让她去。
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去闯，去过她一直想要的生活。
他所希望的是，在她品尝过了自由的滋味之后，还能发现她自己埋藏在心底的感情，然后心甘情愿地回来。
也许到那时候，他们才能真正开诚布公，真正地敞开心扉，看到完全独立的彼此。
至于那一日会不会一直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