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是我错了
第351章是我错了
热腾腾的鸡蛋饼，熬得软糯绵软的白粥，一碟子酱菜，都是她爱吃的。乔安眼睛顿时就红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妈妈做的早饭了。
“我在地图上查了菜市场，就去买了点儿菜，赶紧洗漱吃饭吧！”
乔玉言在厨房里收拾东西，语气寻常地吩咐，与从前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别无二致，让乔安心里生出一种错觉。
似乎昨晚上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乔玉言不过就是正常从医院出院，来了她租的这个新的房子里而已。
可她不敢戳破这个梦，答应了一声之后，飞快地就去洗漱去了。
餐桌上，母女两个人仍旧没有什么交流，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与昨晚上不一样。
乔安心里感觉暖暖的，可又始终悬着心。
事情没有解决，它就在那里，粉饰太平是没有用的。
吃完了饭，眼看着乔玉言要收拾碗筷，乔安连忙抢着过去收拾了，然后钻进了厨房。
等她洗完了碗出来，发现乔玉言仍旧坐在餐桌前。
她的脚步不由得就变轻了，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乔玉言面前，“妈！”
乔玉言轻轻垂下头，似乎是叹了口气，“我也没脸听你叫这句妈了，从我决定收养你那一刻开始，我就念叨着，一定要把你教养成一个自立自强的女孩子。
生而为女人，本来就更不容易些，若是自己再不自立，如何能好好地活下去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我还算成功。
你一直都很努力，吃得了苦，也从不自轻自贱，我一直觉得，总有一日，我的安安是要站在万众瞩目的高度上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乔安的眼泪顿时就溢出了眼眶，她喉头哽咽的厉害，发出来的声音也有些破碎，“妈……”
“咱们那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高中没有学费的时候，你甚至因为偷偷打零工，被人欺负，差点儿淹死，你都跟我说，你不怕，错的不是你，你无所畏惧。
旁人说的那些难听的话，我也从来不相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女儿，你是不会去做那种自毁尊严的事情的。”
那是在高中的时候，乔玉言的病其实已经有了些端倪，她做不了从前那样重的体力活儿，所赚的钱也就少得多了。
房租水电，学费学杂费书本费，哪一样不要钱？！
乔安在下了晚自习之后就出去找各种零工做，各种地摊都偷偷摆过，小城市的夜晚，最热闹的地方，其实就是那些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
乔安因此而吃了几次亏，也被人惦记过，后来不敢了，却还是出了点儿事儿，好在化险为夷。
可学校里那些风言风语也流传出来了，少年少女的年级，乔安的外表出色不是能藏的住的东西，总有一些人将她扯入那些所谓年轻的恋爱中去。
很多流言蜚语，并不需要什么实际的证据，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就连老师们都开始慢慢地对乔安有了看法。
可乔玉言却一直坚定地相信女儿，上下学一定亲自接送，母女俩过得贫穷而艰难，直到乔安考上大学离开那里。
那时候，被污蔑、诋毁、霸凌，乔安也曾怀疑过世界，怀疑过自己坚持的信仰，若非是乔玉言毫不犹豫地相信，坚定不移地守护，她未必能坚持下来。
此时听到妈妈说起曾经，乔安只觉得脸上仿佛被火辣辣地抽了几个巴掌。
“妈，是我错了！”
乔玉言却摆了摆手，“我刚刚说了，你是我的女儿，是我亲手养大的，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她吸了吸鼻子，显然也哭了，“其实，是我造的孽，如果那个人不是楚霁，如果你不是为了我的病，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不用解释事情的经过，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的儿子，可我只陪伴他到五岁，他如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一丝一毫都不了解，我只认识你，也只知道你的为人。”
乔安诧异得眼泪都不记得擦了，她呆呆地看着乔玉言，说不出话来。
而乔玉言也终于抬头，她目光直视着乔安，“你不要说对不起，真正对不起的，是我！你这一辈子，本不该如此的，你本不该跟着我受那么多的苦，不该遭受那些在你年少时遭遇的事情。
可这也没有办法，终究是命运让我捡到了你，所幸，我也把你养大了，也不算很亏待你，咱们母女一场也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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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听着胆战心惊，总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比乔玉言对她生气，对她发火更让她觉得害怕。
“妈！日子现在都越来越好了，咱们不必再像从前那么艰难了，咱们……咱们以后会过上幸福的日子的。”
乔玉言抹了一把眼泪，抿了抿嘴唇，然后目光清明地看着乔安，“若只是如此，妈妈倒是会想要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咱们母女永远相依相伴。
可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我生的儿子，那般胁迫你，你叫我怎么还有脸，当得你这一句妈……”
“妈！”乔安立刻打断了乔玉言的话，她上前一步蹲在乔玉言的身前，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我的妈妈呀！我做错了事情，你打我骂我就是了，你这是……你这是不要我了呀！”
乔安心里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眼泪决堤而出，她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面前的母亲，像是想要将她的表情看清楚。
可眼泪不断地往外涌，她的视线一直模糊着。
乔玉言也滴下泪来，“傻孩子，这是上天的安排，你跟楚霁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的亲生母亲又刚好找过来。
这就说明，咱们母女的缘分到这里也就尽了，我实在没有脸面见你的家人，也没有脸面再堂而皇之地受着你这一句妈妈了。”
说着她坚决地将乔安的手拨开，“你走吧！回你自己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