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目之所向
第198章目之所向看着母亲的脸，乔安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方才说的话，吓得立刻就坐了起来，“我……我说什么了？”
看到女儿这样惊慌的样子，乔玉言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起疑，而是抽了张纸巾替她将额头上的汗细细地擦去。
然后含着浅浅的笑看着她，“你梦到什么了？”
乔安茫然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乔玉言就笑着说：“你呀！是太担心我了吧！可能梦到些不好的事儿，一直在喊我，你放心，妈妈这阵子好多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睡不踏实，大夫不也说了吗？一切条件都很好。”
乔安听到说自己是在叫妈妈，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手不由自主地就抚上了小腹。
她抬眼看向乔玉言，有些迟疑。
知女莫若母，看她这个样子，乔玉言就笑着说：“你现在困吗？”
见她摇头，乔玉言就回到自己床上，“那咱们就说说话吧！明天早上都起晚一点儿。”
乔安点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妈，当年……”
“当年你为什么会选择收养我呢？明明你一个人那样艰难，拖着个孩子……不是更难吗？”
乔玉言像是被她这话带起回忆，她的目光落在虚空中，沉吟了一会儿，“可是，你更难啊！”
“嗯？”
乔安没有听懂，乔玉言转脸笑看着她，“我再难，我也是个成年人，只要不懒，总能活下去，可是你那么小一个，才刚出生，我当时不带走你，你就没命了，算起来，你不是比我难多了吗？”
“可……可您可以将我送去福利院啊！”
乔玉言摇了摇头，“原本呢，也是这样想的，想着先把你带回去，等你的情况好一些再送去福利院。
可结果，这带了两天啊，就舍不得了，尤其是看到那些福利院里的小朋友，他们穿着各式各样不合身的旧衣服，住在一张张简陋的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哪里放心呢！福利院里一共也就那么几个大人，要照顾那么多的小朋友。”
说着她又笑了，“也是你太可爱了，可别看才出生没几天呢！皮肤一点儿不像新生儿，白净净的，一双眼睛乌溜溜，又好带，一点儿不闹，就那么丁点儿大……”
她用手比划着，像是想起乔安小时候的样子，脸上也露出幸福的笑容来，“就会咧嘴冲我笑了，你说，我怎么舍得呢？”
关于自己是被她捡来收养的这件事情，乔安是去年才得知，一直到现在，母女俩之间也很少会谈起这样的话题。
今天是乔安头一回听到自己才被妈妈捡到时的情形。
她忍不住鼻子有点儿发酸，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去了她的床上，紧紧地拥住她的脖子，“妈妈，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世上根本就不会有我，你怎么……就这么善良呢？”
乔玉言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后催着她回自己的被窝，不许着凉了。
却被乔安赖着挤进了她的被子里，母女俩裹在一处。
“妈，你对我太好了，如果你不说，我跟本就不会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是你生的，甚至小时候，她们还羡慕我的妈妈呢！”
“这傻孩子，又是说什么傻话呢？天底下，有哪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我既然决定了收养你，那就是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至于你有没有在我肚子里待够十个月……”
她拍了拍被子底下女儿的肩膀，“也不妨碍你挤在我的被窝里十年啊！再说了，一条生命，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来到了这世上，被遗弃总是不公平的。”
乔安心有触动，“那，楚霁呢？”
看到乔玉言诧异的神色，乔安连忙改口，“我是说楚总，我从同事那里得知他叫楚霁，而且……他现在可有名了。”
乔玉言的神色有些黯然，“那是自然的，他是楚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那楚氏集团，迟早有一天都是他的，他自然会立于万人目光所向。”
乔安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爪子在挠，瞒着妈妈和楚霁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她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圆满收场，可是现在这个欺瞒的过程，就让她非常痛苦。
忽然，乔玉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安安，你答应妈妈，不要去再去找元元！”
“什么？”乔安呆了呆，连忙点头，“当，当然，我哪儿见得到人家呀！”
可能是因为面对着母亲撒谎，乔安的脸上开始发热，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连忙掀开了被子，“我还是回自己床上去，快要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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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连忙钻进自己的被窝，躺了下去。
两个人刚才的谈兴也就被打断了。
可乔玉言并没有结束方才的话题，她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安安，你记住妈妈说的话，不要再去找他，不要靠近楚家。
他自有他的人生，我没问你之前几次将他带过来费了多大的劲儿，是不想让你一场孝心被辜负。
可是安安，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看到他已经长大成人，这么优秀耀眼，足够了，余生的日子，妈妈跟安安，还是同从前一样。”
乔安面朝着另外一边，眼泪不受控制地一颗颗滑落，没入枕头的纤维里，无声无息。
好半天，她才闷着鼻子应了一声。
乔玉言不由失笑，“刚刚还那么精神，这下又困了。”
等乔玉言睡着了，乔安才转脸看向母亲的睡颜，在心里默默地问：“妈妈，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其实乔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她不是妈妈，她不是那种无条件以爱拥抱这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