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射雕

“曼儿，我现在脑子好乱。爹地不是爹地，他是破坏我的家的仇人，刚才那……那人才是爹地，他还找了我和娘亲十多年。师父……师父也知道……也知道这些事，娘亲也知道，爹地也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所以，所以这些年娘亲只愿意住在茅屋里，这就是原因吗？他们都说爹地是仇人，可是他们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小的时候不告诉我，长大了也不告诉我。曼儿，我好乱。我该怎么办，曼儿？”杨康断断续续，思绪混乱的呢喃。

看着这样的杨康，黄曼有些心疼。这帮人是怎么回事，杨康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机器吗？告诉他一声，一直疼爱他的父亲不是真的父亲，而是仇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了吗？还要他去报仇，简直可笑。这亲爹十几年不出现，这亲娘有跟没有一样，师父也是个不靠谱的，这唯一对他好的爹地是仇人？黄曼不了解完颜洪烈，但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杨康的话，她能够了解到完颜洪烈对杨康有多好。他哪怕对不起天下人，但他从未对不起杨康。从小到大的细心呵护，十几年如一日，这都不是假的。所以，他可以是任何人的仇人，但这里面显然不包括杨康。

“你要去找你父亲报仇吗？”这父亲谁都知道是谁，刚才那人实在称不上是一个父亲，生恩不及养恩大。

“我怎么能够找爹地报仇，他是我的父亲。”是的，杨康无比清楚的知道，完颜洪烈才是他的父亲。

“看，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

“可是，娘亲……”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很多时候，我们是没有办法两全其美的。那毕竟是上一辈的事，你既然不愿忤逆你娘亲，又不愿找你爹地报仇，那么干脆就不要管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了结吧。”

“可以吗？”杨康忐忑的抓着黄曼的手。找父亲报仇实非他所愿，但那个人也确实是他的爹地呀，尽管他不太愿意承认。

黄曼拍拍杨康的手，安抚道，“为什么不可以。他们之间自有他们的恩怨情仇，但那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生恩，养恩的，自然是不能无视的，待到以后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你搭一把手，让他们不至于两败俱伤，也算是全了你们的父子之情了。”

“嗯，那我现在……回去娘亲肯定还会……”

“唉，要不去我家吧。”正好哥哥和莫愁姐的事也是时候通知爹娘了，“对，去我家吧。我爹娘的武功非常好，我还可以叫他们指点你。对，去我家。”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不等杨康回过神来，黄曼便拉着他往王府跑去，这事宜早不宜迟。

“唉，慢点……”

即到王府，黄曼又风风火火的向哥哥的房间跑去，“哥哥，哥哥，快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回家？”黄翊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要回家了呢？

“一会儿跟你解释，你先收拾东西，我去通知莫愁姐。”黄曼说完又往外跑去。

黄翊无奈的摇摇头，一头雾水的收拾起东西。而被黄曼通知的李莫愁也是一脸莫名的收拾起东西。

黄曼去通知黄翊、李莫愁了，杨康颓然的回到房间，拿出信纸，落笔间思绪万千。既对王府、爹地的不舍，又有对娘亲、那个人的郁结满腹，还有对命运的无奈感慨，挥笔间两封信已经写好。简单的收拾了一点东西，他总觉得自己还会回来，这里是他的家。

等到午夜时分，四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王府，谁也没有惊动。

路上，黄曼简洁明了的告诉了黄翊、李莫愁发生了什么事。

李莫愁只是懵懂的觉得不该找完颜洪烈报仇，黄翊则清楚的认识到了杨康的两难。不过，在他看来，找完颜洪烈报仇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说，虽然四人性格不一，成长背景也颇为悬殊，但能够走到一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彼如这件事，他们的脑回路就和杨康那娘包惜弱，那便宜爹杨铁心不一样。

此时，看到杨康留下信件的包惜弱只知道哭，嘴里一句一句的康儿。杨铁心则是皱着眉一句一句的逆子。他们沉浸在或悲伤，或愤怒的情绪中。唯有完颜洪烈看到信后，首先担心的是，康儿出门也没带多少东西，会不会不方便，会不会有危险。十几年了，即便刚开始是别有用心，但后来看到他慢慢长大，从总角小儿到青葱少年，那份为父的心却是越来越真切了。到如今，他是真当他是亲身的了，这甚至和吧惜弱已经没有关系了。

向桃花岛赶去的杨康是不知道他们看到信后的反应，不过，他若是知道，那该是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人说养条狗，时间长了也有感情，更合乎是人呢。血缘这东西，真的没有那么可靠。如若是母亲还好，毕竟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天然的就有感情。但是这父亲的血缘还是算了吧，不过提供了一点……而已。杨铁心之于杨康便是如此，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和杨康有父子之情的是完颜洪烈。

这里且不论留下的人纷杂的心绪，此时的杨康却是紧张不已。家中的纷乱复杂，他暂时也想不到了。曼儿的爹地是五绝之一的黄药师，我们是要去桃花岛，初闻这个消息，他诧异不已。而一想到现在要去见曼儿的爹娘，而且还是五绝之一的黄药师，他就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当然不只是因为五绝了，更重要的是那是曼儿的父母。

黄曼归家心切，暂时是忽略了杨康的焦虑情绪。而注意到这些的黄翊自是不会出声提醒的，淡定的看着戏。不过当他望到李莫愁的时候，他的淡定立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