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乐观的程慕
等截肢手术结束后，程芜几人都侯在床前，就怕程慕醒来后没见着。王瑞莲和程芸也等在旁边，但离苏迪很远，因为他之前的举动完全把她们吓着了。很久过后，躺在病床上的程慕，手指才有了点点动弹。程芜几乎是立刻弹跳起来，拉着他的手就开始问：“爸，你还好吗？”
说出话来，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看得身旁的人也难过不已。
程慕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他正在一点点试图睁开眼睛。当眼睛彻底睁开时，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程芜，可他却认错了。
“聆聆，你回来了吗？”程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住了。他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流了下来，抱着程芜的腰肢起了浅浅的哭声。“聆聆，这么久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永远不愿意见我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股让人难过的气息。站在不远处的王瑞莲，手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的肉里。
“这么久了，老爷你还没忘记她吗？”
喃喃几声后，她拉着程芸就出了病房，其他人丝毫未察觉。
在她们走后不久，程芜拉开了程慕，难过的问道：“爸，我是小芜，不是妈。”
她知道他是在神魂还没彻底清醒的时候把自己认成母亲程聆聆了，虽然很想让他继续沉迷下去，可他弯着腰抱自己，腰肢受力严重对身体不好。
在听到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后，程慕的身子一愣，而后缓缓抬头看着她的脸。
和记忆中的那张脸一模一样，但是却少了几分温婉与决绝。
“啊，是小芜啊，我……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他放开手，理了理头发，想缓解一下尴尬。
这么多年来，他认错的次数很少，都是在神智不清醒的时候。
“没事的爸，妈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要将其放低，温念清眼疾手快的把枕头垫了起来。“爸，身上还疼吗？”
程慕动作轻微的摇头，笑起来很温润，自带一股成熟男人的气质。
“没事的小芜，你就别担心我了。倒是看你，你看看你的眼圈黑成什么样了？念清，你是不是没看好她？”看向温念清，他的眼神里是淡淡的宠溺和温柔。
温念清的眼眶顿时红了，立马就要道歉愧疚，可他先一步笑说：“看吧，你这习惯得改改了，我说两句就说。这点你得和我家小芜多学习，脸皮厚点，别动不动就哭。乖啊。”
把手抬起来，分别在程芜和温念清的脑袋上摸了摸，动作之间是浓烈的爱。
被摸着脑袋的两人对视一眼，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滚落出来。
而她们身后的男人，将手放在各自的女人肩膀上轻轻拍着，让她们的难受能少一些。
程慕的视线，随着程芜肩上的手，一直移动到了苏迪脸上。当看清他是谁时，表情带笑。
“你是小芜的男朋友吗？”作为父亲，他对女儿的感情生活十分关心，特别是当初堕胎那件事发生过后。
苏迪毫不犹豫的点头，“嗯，我是苏迪，伯父你好。”
虽然在病房见面挺不合适的，但既然见了，就要拿出最完美的状态。
看着他一表人才，精神抖擞的样子，程慕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把视线落在程芜身上，轻声问：“小芜，他是孩子的父亲吗？”
如果是，那他们也算有始有终，他不会阻止，也不会怪苏迪母亲当初的所作所为。
如果不是，那他会把那件事告诉于苏迪，率先解决他们感情生活中可能的矛盾出发点。
无论哪一种，他都只是希望程芜能够幸福。
程芜已经泪流满面，看着他笑着的面容，又觉得心脏那儿疼得厉害。尽管如此，她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确认结果，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苏迪：“小芜有时候很任性，请你多多体谅包容。她是我最疼爱的宝贝，要是你伤了她的心，我可不会放过你。如果你不喜欢她了，把她完整的还给我就好了，我程慕无论如何都会给她最公主的生活。”
这番话他说得很平淡，但听着的程芜却是感动得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么多年来，程慕作为一个父亲，完全尽到了自己的本分，甚至知道她与王瑞莲相处不好，所以偶尔也会以母亲的身份给她礼物，弥补她生命中缺失的母爱。
在她泣不成声时，苏迪拿出纸巾，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擦拭着。在将泪痕擦拭干净时，他看向程慕，信誓旦旦说：“我会对她好，从一至终。伯父，以后若是我有半点对她不好，你都可以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但是相信我，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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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誓言的时候特别迷人，程慕满意的笑了笑，而后看向温念清，眸中的宠溺丝毫不减。
“念清，你和傅先生过得还好吗？”这么多年来，温念清在温家所遭受的是什么待遇，他也知道。可他是外人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将给程芜的父爱分一些给她，让她能够温暖的活下来。
因此温念清对他的感情，不是亲情，却胜似亲情。
她回头看了看傅承曜，眼里盛着的是满满的幸福。
“我们过得很好，伯父你就不用操心了。”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仿若完成了一半。
女儿找到了男朋友，并且决定与他厮守一生，温念清也嫁了个好男人，能与其幸福的走完这一辈子。他的人生啊，已经完成一半了，剩下的……
“爸，你……你知道自己的腿……”程芜看着他右腿处空荡荡的位置，刚擦干净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苏迪和傅承曜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出去。病房内只剩下程慕父女与温念清三人。
程慕拍了拍那位置，笑着说：“我知道啊，不就是少了一条腿吗？没事的小芜，别哭，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乐观的安慰，安抚着程芜的同时，让温念清觉得更加愧疚。虽然截肢要比死去要好接受得多，可是看着那截空荡荡的地方，她始终觉得自己做了万恶不赦的事。
看着眼前的俩泪人，程慕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他把视线看向窗外，外面风景正好，树枝随着风跳舞，婀娜的姿态十分好看。
总该给时间让她们接受，不就是少一条腿而已，只要不是立马死去就好。他这条命，还要留着等聆聆回来呢。
他们说好了，死要同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