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谣传
第368章谣传
皇上这才仔细地看了她们二人一眼，说道：“她是谁的人？”这话的答案分明就在嘴边，但是此时席千欢却突然不敢说了，在这个时候，如果她贸然开口，会不会太过冒失？她其实就连半句试探皇上与太后关系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又怎么能够说太后要加害于皇上的话呢？
其实仔细想想，之前席千欢一直都认为皇上与太后不合，却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的消息，根本就不是她自己这样认为的，所以这一切，都会是真的吗？
席千欢不得不怀疑，因为一旦这句话说出来，场面就会变成覆水难收。
“怎么不说话？忘了不成？”皇上问道。
席千欢当然不会忘，她说道：“没有，臣妇只是突然有了一个疑虑，想要再回答之前，先问皇上一句，不知可否……”
“讲。”皇上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也是没有什么耐心的样子，好在皇上经常都是如此。
那席千欢也就大胆地问了：“敢问皇上是否有一位一直与您相抗衡的人吗？”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笔，直视着席千欢，他的眼神当然也还是变之又变，简直就像是不认识了席千欢一般。
这让席千欢十分惊恐，难道是她方才又说错了什么话吗？
可是皇上分明……
“有。”
席千欢吞咽了一下，她的话刚要说出口之际，就听到皇上说道：“是太后的人？”
竟然是皇上自己说出来的！
席千欢大吃一惊，她回头看了一眼为萝，确认为萝根本就没有醒来，既然皇上自己都已经说了，那么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正是如此，皇上聪慧。”席千欢说道。
皇上冷笑了一声，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又重新拿起了笔，继续又是在批改奏折了，皇上总是有批改不完的奏折，十分忙碌。
完全表现出根本就不在乎席千欢的模样来。
席千欢本来还是十分紧张的，但是一看到皇上是这副神情，她倒反而像是突然吃了一副定心丸一般，她说道：“原来皇上早就已经知道了吗？那么……皇上可有知道，关于臣妇要怀一个孩子的事情？”
皇上的笔再次放下了，他问道：“讲，太后要你做什么？”
看来席千欢也还是不知道啊，还以为皇上早就已经知道太后此次的计谋了呢，害得席千欢简直就是空欢喜一场：“太后要臣妇站在她的阵营里去，再……趁着祁太师不在京城的时候，随便怀上一个孩子，但还要对外宣扬，这个孩子是……是……”她故意将后面的话说得吞吞吐吐，偏偏就不说出来。
皇上当然只是一猜就会猜到席千欢要说的是什么话了，他说道：“好啊，那你又是怎么说的？”
好？
席千欢简直就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又有什么好的，难道皇上是疯了不成？这话她不敢乱说是其一，她甚至连怀疑都不敢。
“臣妇先是应下，因为讲这件事的时候，臣妇人在大理寺，臣妇孤身一人，十分害怕，若是不肯答应的话，怕是现在都不可能回到皇宫来见皇上了。”席千欢先是解释道。
“你去大理寺了？”皇上狐疑问道。
席千欢就知道皇上会这么问，她一点都不惊奇，继续说道：“因为臣妇府上的一个丫鬟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指名道姓一定要臣妇亲自前去大理寺，才可以将人带回来，所以臣妇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孤身一人前去救人，于是便在大理寺见到了太后，同时被逼着答应这样的条件。”
皇上的面上依旧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神情，甚至就连听到了这样的话，也根本就不在意的模样，他说道：“好啊，那……太后都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席千欢有一点十分地想不懂，那就是当皇上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的时候，首先一是没有去找太后算账，二是没有去核实席千欢说的话，反而一直在问席千欢的态度，难道说，祁太师真的死在了边疆不成？
席千欢没有别的打算，她从来都是坚信与祁决明彼此答应过的事情，但是如果祁太师当真死了，那么她的算盘可就算是彻底落空。
“太后开出的条件，与皇上开出的完全相同。”席千欢如实回答道，她都已经说了那么多，当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撒谎了。
皇上说道：“那么为什么你没有选择太后，而是选择了朕呢？”
席千欢咬了咬牙，她想了许多种的回答方式，比如说什么皇上是太子，是一切的主宰，比如说什么她早就已经是皇上阵营的人，坚决不会叛变的，但是最后转念一想，这些都不是直接让席千欢做出选择的原因，她做事，还是想要遵从本心，不管是出于任何的缘由，她既然已经说服了自己，当然也同样可以以此来说服皇上。
“因为臣妇相信……祁太师并没有如传言那般死了，如果祁太师还在的话，一定会做出与臣妇完全相同的决定。”席千欢斩钉截铁地说道。
席千欢说完这句，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她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如果皇上还是不信的话，那么她当然也是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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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竟然是皇上完全放下笔鼓掌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
席千欢摸不懂了，帝心难测，真的不是只说说而已。
“说的不错，但如果……”皇上说着，语气突然压低，他的眸子十分深邃，虽然皇上年岁不大，但是眼神中透露出的深意，完全让人捉摸不透，“如果祁太师当真死了呢？”
席千欢本来还是跪在地上，她一听到这样的话，身子微微一晃，她也不至于突然摔倒，只是……她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现实？
她，真的赌错了吗？
不，席千欢不信。
“那臣妇就为祁太师守丧。”席千欢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她的命运早就已经在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人的时候，被写好了，她现在做出的每一次决定，却也是自己的决定，她无力与命运相抗衡，此时能够把握得住的，当然也就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