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回头
第74章回头
“师傅说了这么多的话，不还是一个意思，不就是想要我站在师傅的这一边吗？其实我确实是师傅的人，但是呢……今时不同往日了，良禽择木而栖，我只是另择明主罢了，师傅您看，到底是谁更胜一筹，不是一目了然吗？看来……我选择祁决明，还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席千欢见着半天都套不出师傅的话来，不得已说出这样的话来激怒他。人就是这样，冷静自持的时候，还是保留着理智，不过一旦被激怒的话，情绪波动，那时候的理智便都瞬间被抛却到脑后了。
“说的好。”万万没想到，叶言之竟然是这样回答她的。
别说什么冲动和不理智了，这下差点换成席千欢被激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有什么值得叫好的？
师傅莫不是真的直接疯了吧？
难道是用力过度吗？
席千欢说道：“师傅？您……真是让我摸不透啊。”
这种神秘感，还真是像极了祁决明呢，怪不得他们两个是对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势均力敌的，但是要是全部比较起来的话，当然还是祁决明更厉害一些了。
要不然的话，被绑在这里的就不该是叶言之，而该是祁决明了。
“所以阿欢，你还是很单纯的，不管过了多少年，我也还是你的师傅，你也该记得，你究竟是谁。”叶言之像是在趁热打铁，赶紧借着这场东风，继续说服她。
席千欢勾唇一笑，这话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未免太直白了些吧？
“师傅快别这么说，我当然记得我是谁了。其实我谁都可以是，也谁都可以不是，这里最重要的就是，我不是……席千欢。”她这样清楚明白地说出自己的身份，心里还真是畅快无比，她是席千欢不假，但却不是叶言之记忆里的席千欢，更不是祁决明的席千欢。
她从来，都只是她自己，这个身份，只是为了自己而活，至于其他人？旁人的生生死死，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你……”
席千欢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程度了，那么师傅再拿什么身份啊，父母啊，来压她，那更是没有必要了。
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认了，更别提其他人了。
“师傅，眼下呢，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太师合作，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一定有办法让祁决明留您一条性命的，师傅完全可以一试，当然了，不试试的话，那师傅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别的我还不算太了解，但是关于这一点，我相信祁决明一定会这么做的。”席千欢当真是好言相劝，苦口婆心。
叶言之笑了一声，说道：“那便杀了我吧，不过我不想死在祁决明的手里，我要你，阿欢，你亲自来杀我。”
席千欢一时又没忍住，不小心再次笑出了声来。
“对不住啊师傅，我不是故意笑的，主要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师傅还以为我席千欢会抱着恻隐之心吗？或者是顾念旧情吗？算了吧，师傅您还是清醒一点吧，叶望之是我抓的，良芍就在后院绑着，现在兴许都已经断气了，可是他们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死了就死了，与我来说，都只是陌生人罢了，况且……都是他们先来害我的，我只不过是没有放过他们而已，那么师傅呢？您觉得，您与他们，又会有什么不同吗？”
席千欢笑得厉害，笑声又带着几分阴冷，活脱脱就像是只鬼。
但是她毕竟还怀有身孕，时刻记得自己的身子还是蛮重要的，所以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至少……别笑得这么夸张嘛，千万莫要因为自己，而伤了孩子才对。
叶言之沉默不语，自然是无话可说。
“那好吧，既然师傅是想要再想想，那师傅就且先留在这里慢慢想吧，请恕阿欢不能再陪了，因为已经到喝安胎药的时辰了，我先走一步，告辞。”席千欢一直都没有等到祁决明，看来他是先回去了吗？
那祁决明还真是放心她啊。
只是这才一推开门，就见祁决明负手站在远处，背对着她。
席千欢走了过去，离着还有好几步远，她就开口唤道：“太师。”
祁决明动了动，却没有转过身来，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眺望远方。
此时的席千欢已经走了过去，她和祁决明并肩而立，并顺着祁决明的目光一起看过去，只见远方茫茫一片，十分空旷，明明什么都没有嘛。
“太师，是妾身无能，没能套出任何的话来，看来还是要太师出马了。”席千欢也不管祁决明是在看什么，索性她先把话说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嘘——”
祁决明却示意她噤声，继续说道：“看这里，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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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千欢方才就已经看过了，她说道：“恕妾身眼拙又愚钝，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望太师能够指点迷津。”
祁决明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夫人仔细去看，答案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看东西不光是用眼睛去看，还要用心去看。”
席千欢蹙眉不展，到底是什么嘛，她怎么什么都看不到，祁决明怎么这么爱打哑谜啊，这也未免太难了吧？猜不到就是猜不到，她刚要说有话直说，却见眼前的树动了动，她突然明白了，便试探着问道：“太师莫不是在……看风？”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没有退路。”祁决明说完，便转过了身来，往回走去。
竟然还真是在看风？还真让她给蒙对了！祁决明还真不是一般人啊，做的事，说的话，都不是寻常人的路子。
席千欢连忙跟了上去，她说道：“既然选择了要走这条路，注定都是不能回头的，再说了，路还未走到尽头呢，怎么就知道，这条路一定要退？万一……走到头了呢？”
这话不仅仅是在说祁决明，她也更是在说自己，给自己坚定的信念。
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