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感动
那握住她的手掌宽厚,温热,轻而易举地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掌温熨帖了她冰凉的手指,也烫化了她一颗久久不动的心。她低头,悄悄眨掉了眸中的水汽。
是假的又如何,是互惠互利又如何。从未有人,待她这般珍重过。
她悄悄地、悄悄地用力,小心地回握住了宋廷远的手。
宋廷远稍怔,却没有挣开。
太子
惊恐地看了一眼离轻歌那张低着头也依旧丑得让人不敢逼视的脸,又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神色清正坦荡的宋廷远,忍不住转头,与同样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鲁王对视了一眼。
鲁王到底心思活络,率先反应过来,冲着太子摇了摇头,表示不可尽信,随即举杯笑道:“四皇兄哪里的话……那皇弟便祝皇兄与皇嫂……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太子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抬手扶额,故意道:“我方才酒喝得有些多,此时头晕得厉害,只想安寝,不知四弟可否让我与九弟留宿一夜?”
鲁王赶紧点头。
宋廷远没有理由拒绝,便只能点头应允。
太子与鲁王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之色。
当夜,岐王府没有片刻安宁。
太子与鲁王借着酒劲,将岐王府送来侍候的丫鬟一把摁倒在了床榻之上,叫人将房门一拴,任由那小丫鬟怎么哭闹也没放,强行要了岐王府上的侍女。
窗外夜色冰凉,院中一片哭叫声与喘息声。
而院中无人发现,借着满庭月色,数个黑影正无声无息地攀上了岐王府的院墙。
月光寒凉,潮水似的泼了满地。
一群黑衣人无声地在岐王府院墙上露了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院中。
宋廷远本在书房中读信,桌上只有油灯一盏。刚刚看到一半,便陡然听到了院中一声极轻的响,好似是有什么东西静悄悄踩碎了院中落叶。
——可他院中无树,绝不可能有落叶。
宋廷远目光一凝,悄声将信件叠好收入了袖中,无声无息地起了身,踱步到了窗边,抬手在窗棂上一撑,无声地落入了院里。
院中光线极暗,黑衣人一入了院中便彻底融入了院里的一片浓重阴影中,接着夜色遮掩了身形,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
为首的人向后打了一个手势,刚打算召集众人潜入屋中,却陡然觉得喉间一凉,一种濒死的感觉顿时将他笼罩。他本能性的向后一躲,这才限之又险地躲开了那差点划破他喉咙的银色刀光。
可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另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已经抵在了他的后腰,逼得他僵在原地。
宋廷远的脸从他身后的阴影中缓缓露了出来,神色冷而沉,低声开口道:“说,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从事暗杀多年,竟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靠近。
然而他的震惊也只是持续了一瞬,不过眨眼间,他陡然冷笑一声,身体咔咔地响动两声,身体猛然间毫无征兆地缩小,软若无骨,灵活地一扭,便从宋廷远的挟制中挣脱出来,赶紧倒退了好几步。
宋廷远一皱眉:“缩骨功?”
黑衣人偏头看他一眼,却没有作答,而是猛地抬高了声音,厉声道:“杀!”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方才还藏在阴影中的一众黑衣人便都在院中现了形,提刀猛攻而来。
宋廷远抬剑一挡错开了身,脸色凝重地扫过了整个庭院。
……人数远比他所想的要多得多。
黑衣人们却不给他再深思的机会,一击不成,便有不少人同时拔剑从不同的方向攻来,眨眼间就与他战在了一起。
交手间刀剑碰撞,惊动了岐王府上的护卫,不少人赶紧带着武器冲进了院里,管家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血战的宋廷远,焦急地大喊了一声“王爷!”连忙招呼所有人道:“快!保护王爷!”
方才还清净幽冷的院中顿时战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