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暗度陈仓 - 卡比丘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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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卢见柏走之后,谢西槐缓缓地爬上了床,本想再睡一睡,却怎么都睡不着。

自从和盛凛在一块儿,他很少一个人待着了。

房里很黑,谢西槐没点灯,他看着掩起来的床帏,发了一小会儿的呆,忽然有些害怕了起来,心想方才还是太急,应该叫卢师弟记下了马车停到的位子,就快快赶回来。不然盛凛要是回来了,肯定要生气的。

谢西槐兀地记起了他上一天夜里曾做的那个梦。

他细细想来,盛凛也没和他生过几次气,但谢西槐觉得盛凛一旦生气了,一定是很可怕,又很难哄好的。

还是太莽撞了。

谢西槐心中预设着盛凛回来,应该怎么讨饶,才能叫盛凛不动怒,怎么想都没结果,好像不论如何,盛凛都是要发火的。

谢西槐一遍又一遍地,构想了很多种盛凛对着他发怒的模样,依旧想不出答案。他心里很难过,又很怕,头脑昏沉了起来,半梦半醒间,他听见窗户那儿有响动。

他微微张开眼,转头看床帏,外头似乎有人点起了桌上的灯,房里有了些光,透进了床帏里。谢西槐困意立刻消得所剩无几了,他闭上了眼睛,一动不敢动。又过了片刻,他感觉床帏给人拉开了,一只手碰了碰他的脸。

谢西槐和盛凛那么熟,那只手的指腹一触到他的皮肤,他就知道那是盛凛了。他还是不敢睁眼,假作睡着了,由盛凛碰他。不过盛凛也没碰他太久,便收回了手。

“我知道你没睡。”盛凛开口道。

盛凛的声音里无甚波澜,他太平静了,反叫谢西槐更加慌张不安。

谢西槐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了一些,看见站在床边的盛凛。

盛凛穿着一身夜行衣,背对着烛光。谢西槐想仔细辨认着盛凛脸上的表情,可太暗了,很难看清,但谢西槐清楚,盛凛肯定是生气得要命,所以谢西槐便很怕,心里像被只手给揪紧了,闷得连起也不敢喘。

“我错了,”谢西槐小声对盛凛说。谢西槐支起了身,往床里缩了缩,背贴着墙,小声对盛凛说,“我叫卢师弟去追一驾马车,那车在你们走后过了一会儿才来,车里锁了个人,我怕车走了,你们找不到,才叫师弟跟上去的。”

盛凛还是没说话,谢西槐觉得盛凛的气消不了了,急得快要哭了,说话也快了起来,惶惶地又解释:“你们说和晋王有关系,我总怕牵连我母后。我也不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我手上擦了寻踪粉的。”

“卢师弟带着我反而麻烦,”谢西槐说,“他又没有你厉害,而且你带着我也很累,因为我什么都不会。”

谢西槐说着便羞愧起来。盛凛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让谢西槐觉得很畏惧。谢西槐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凑上前去,抓着盛凛的衣襟,闭起了眼睛想亲亲他,但盛凛后退了一些,谢西槐没有亲到他。

谢西槐张开眼,想看看盛凛,盈在眼睛里的泪水立刻滴下来了,落在白色亵袍的袖子上,晕开了浅灰色的水渍。

盛凛看着他,顿住了,过了少时,他伸手抹去了谢西槐脸上的水。

盛凛自小习武,指腹很粗糙,而谢西槐的皮肤很软,又很柔嫩,盛凛只要稍微用力一些,都会留下印子。那些印子好像是在通知看见的人,谢西槐很金贵,很娇气,请轻拿轻放,不要随意粗鲁地对待。

“西槐,”盛凛按住了谢西槐抓着他衣襟的手,低头很轻柔地啄吻谢西槐的嘴唇,好像很没办法一般,哄谢西槐,“你别哭,我不是生气。”

谢西槐听盛凛说不生气,心里登时松了口气,但他有些将信将疑,而且他一哭又停不下来,便还是抽噎着,揪住盛凛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不生气为什么不说话呢,”谢西槐松了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问盛凛道。

他伸出手去,抱着盛凛的脖子,紧紧贴着盛凛,将脸埋在盛凛肩颈处。谢西槐睡得温温热热的,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地暖香,萦绕着盛凛。

“你不说话就吓坏我了。”谢西槐小声告诉盛凛。

盛凛隔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你别哭。”盛凛接着说,他将谢西槐推开一些,手抚着谢西槐的脸,亲了亲谢西槐的眼睛。

谢西槐的睫毛都被泪水黏成了一簇一簇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我不会生气的,”盛凛又对谢西槐说,“我是担心你,不是气你。”

谢西槐看着盛凛,没有说话。

他觉得盛凛有时候很凶,有时候又很笨。

盛凛的神情和话都不多,谢西槐看不透他,常常会怕,怕盛凛回到最早先,喜怒无常的时候。那谢西槐一定是受不了的,因为他现在已经这么这么喜欢盛凛了。

“箱子里确实关了人,”盛凛似是想转移些谢西槐的注意,开口道,“我和休云在晋王别府的后院,碰到了见柏,我让他们守着,我先行回来找你了。”

见谢西槐点点头,盛凛又道:“关着的人,是谢西林。”

谢西槐闻言,皱了皱眉,坐了回去:“果然是他。”

“你猜到了?”盛凛将床帏挂好了,去给谢西槐倒了杯水,给他端过来喝,又给他披上了被子,“夜里凉。”

谢西槐喝了一口温水,对盛凛道:“不知怎么,我总有些预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州的毒,是谢西林下的。”盛凛言简意赅地把在王府听见的密谈告诉谢西槐。

谢西林得宁王府从前守着他的侍卫相救,从拘禁着他的地方逃了出来。

侍卫引开追兵,谢西林一人逃生后,心想晋王和宁王从前还算交好,便逃来了苏州。

他斥重金向一名江湖人士买了药,本想在苏州投毒后,再施药救济,叫晋王另眼相看,再向晋王说出京城情形,获取晋王的支持。

谁知那人卖与谢西林的毒药是真的,解药却是假的,谢西林眼看瘟疫在苏州城蔓延开来,束手无策。

亏得自北地来的一位高人和他的弟子路过苏州,探访正在苏州小住的晋王。

高人身上正带有寒冰玉和包裹玉的容器,出手布阵,缓住了瘟疫蔓延,他辩出此毒,亦有解法,但炼药需时日,而他带的寒冰玉数量不够。

高人原想发急信去与附近存有寒冰玉的人借,晋王却阻止了他。

晋王的暗卫在苏州城的水源边逮住了谢西林,将他带回去审问,发现此人身份有异,送到了晋王处。

晋王听谢西林说了京城的局势,先是不信,后来听谢西林说了些宁王的事,半信半疑了起来。但他并无帮谢西林夺权的念头,只想偏安在江南,还怕若是发信去借寒冰玉,会让今上注意到江南的异况,便听从一个谋士的提议,找人去偷过来,事后再归还。

晋王陷入了两难,谢西林肯定留不得——探子来报,说是今上派来追谢西林的人,已经寻到了江南。他就不知是该将谢西林除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干脆带着人进京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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