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记得回来

“实在抱歉，我马上给您换一碗。”“不用了，退钱，不吃了！穷山恶水的破地方，吃碗饭都不痛快。”

听到食客这样说，摊主反而松了一口气。

“去，把这桌客人的钱都退给他们。”

“全，全部吗？”

徒弟窝了一肚子火，本来想着师傅过来能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人，结果师傅竟然～直接同意退钱？

他一直以为，师傅有一定的背景，才能生意这么红火兴隆，因为师傅的手艺，也就是那样。

“可～可是师傅，这是整整一桌菜，五十多个铜板啊。”

“叫你退你就退！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徒弟被这么一呵斥，也只能耷拉着脑袋，转身离去，摊主赔着笑，再次向客人道歉。

几个食客得了钱，也没有在这里继续纠缠，骂骂咧咧的走了。

摊主抹了一把汗，转身回到灶台，水已经烧开，在锅里沸腾着。

“你跟过来做什么，还不赶快把那桌收拾一下！？”

摊主立刻开始了忙碌，无意中转头一看，徒弟站在他背后，双手紧张的缠绕在一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摊主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出声呵斥。

“师傅，我～我想离开了。”

“等收了摊，你爱去哪去哪。”

摊主没好气的回过头，将捧在手中的一根根面条下放到沸腾的锅里，很是专注。生怕时间煮久了影响了口感。

“师傅……”

徒弟毫无底气的声音悠悠从背后传来。

“又怎么了？”

摊主头也不回，专注于观察汤水中翻滚的面条，没好气的回了这么一句。

“我……我不想干了。”

掌柜右手拿着长长的竹筷，搅拌着汤锅中的面条，防止它们黏连在一块儿或是粘在锅底，在听到徒弟的这句话后，顿在了那里，滚烫的蒸汽烫的他一下子抽回了手，两根长长的竹筷一根掉到了锅里，另一根掉落在地上。

摊主转过身子，一只手捂着刚刚好像烫伤的手背，狐疑的看着跟了自己不少日子的徒弟，余光扫到刚刚魔王坐着的位置，现在已经空空如也，在他去跟那桌食客纠缠的时候，魔王就已经起身摸着肚子离开了。

摊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地上将竹筷捡起，在一旁的水桶中洗了洗，继续在汤锅中搅拌。

“是不是觉得，师傅没本事，所以不想再跟着师傅浪费时间了？”

“当～当然不是！师傅您这么厉害，手艺这么好，生意也一天比一天红火，您怎么会没本事？”

摊主一点点将面从汤锅中捞出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

“师～师傅……”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觉得你师傅没本事，手艺也不好，跟着你师傅学不到什么东西，对不对？”

“不！师傅，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想成为一个剑者，像～像剑圣大人那样的剑者。”

徒弟终于抬起了脑袋，眼中满是狂热。

摊主的身子再次停顿在了那里。

“剑圣已经陨落很多年了，想糊弄你师傅，也得想一个像样些的理由。”

摊主再次长叹一口气，端着刚出锅的这碗面，坐在了旁边的空桌子上，徒弟站在摊主身边，耷拉着脑袋，摊主将桌上的调味品以及卤菜洒在碗里，放在了徒弟面前。

“坐下尝尝吧，你师傅也就这点手艺了。”

徒弟点点头，拿起碗上的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劳累了一整天，他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你知道，你师傅这小摊子，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徒弟埋头享用着晚餐，并没有回答摊主。

“在几个月之前，来你师傅摊子上吃东西的，都是过路的旅人，旅人们只要一进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师傅我的这个小摊子，长途跋涉，他们也吃不着啥热乎东西，闻着味儿，客人自然就来了。”

“人在饿时候，只要食物味道还过得去，他们都会觉得十分美味，更何况你师傅这儿的东西便宜实在，他们下一次路过这里的时候自然会再来，这也是你师傅这个小摊子能和城里的大客栈竞争的本钱，便宜。”

徒弟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面，摊主说着说着，收不到任何回应，也就自觉无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的看着徒弟大快朵颐。

这是多年来，他最用心做的一碗面。

“好吃吗？”

徒弟点点头。

“好吃就多吃点。”

摊主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看得出，徒弟这不是在敷衍。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徒弟甚至把碗端了起来，碗里的汤水喝得干干净净。

“师傅，我真的想成为一个剑者。”

徒弟红光满面，热腾腾的的汤面下肚，他感觉自己肚子里暖烘烘的，直暖到了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