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十五年前 责怪我御下不严,叫他吃了亏…… - 皇帝的恶毒白月光 - 山楂酪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31章 十五年前 责怪我御下不严,叫他吃了亏……

与丰厚赏赐一道来的,还有不痛不痒的禁足令。

长公主身边的倚翠给张总管塞了一荷包银子,张总管略推辞了几下,等长公主出声后,才笑嘻嘻收下。

张总管是个人精,意味深长一笑:“不单单是县主,元珍公主也被禁足半月,那边只赏了葡萄。皇上可是特意命奴才到库房里挑了好些东西,一并送到公主府。面上不说,实则心里还是很看重长公主与县主。”

张内侍是皇帝身边服侍了多年的老人,理应对他客气些,楚长宁道:“多谢张总管提点。”

张德子得了体面,受宠若惊。

倚翠亲自将张总管送出了公主府,再回来时,便见长公主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部打发走,只留她一人守在廊下,不许人靠近。

日头西移,云彩火烧一般的红,院子里花团锦簇,春风绿叶袭袭。

穿过外室,一扇屏风映入眼帘。

长条案上,熏香缭绕,满室温香。

楚长宁一手拢了拢广袖,素手洗茶,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优美。

长公主瞧她难有这么严肃的阵仗,奇道:“看你忧心忡忡,皇兄既是罚了你与元珍,这事便算过去了。再说有阿娘在,看谁敢欺负你。”

楚长宁沏了两盏茶,分别放到母亲爹爹面前,这才给自己也沏了盏,道:“我忧心的不是这个,眼下魏勇虽认罪,但我们心里都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想要扳倒三皇子和林贵妃,除非先拔掉荣国公府这棵大树,届时,势必需要与人结盟。”

一直沉默的楚若英突然开口:“你说的人,可是八皇子?”

楚若英看向女儿,见楚长宁点头,他道:“宫宴前夜,我与你母亲就说到了这上头,于人选上,也挑中了八皇子。宫宴未开前,在前堂我与八皇子说过几句,见他谈吐不俗,字字珠玑,与他写的文章之平庸,截然不同。”

楚长宁准备了一肚子腹稿,绞尽脑汁想要说服父母提早站队,结果轻易将问题给解决啦?

一时,她心里不知是欢喜还是失落:“没想到,我竟与母亲爹爹想到一处去了。”

楚若英端着茶杯轻抿一口,一声慨叹:“皇帝膝下的几位皇子俱已成年,到了要挑皇子妃,要出宫立府别居的年纪。几位皇子明里暗里多番拉拢,我与你母亲不愿掺和到这里面,便两不相帮,只想保持中立做个纯臣。可躲着远着,横竖还是躲不过去,既然三皇子与林贵妃咄咄逼人,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那自然是要选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子辅佐。”

长公主喉咙干涸,端着茶盏一饮而尽,茶汤被晾至温热,流淌过喉头,格外熨帖。

驸马三言两语,将三皇子与林贵妃的恶行一笔带过,长公主每每想到女儿在大理寺受苦受罪那几日,她在家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喘不过气。

长公主愤愤不平:“说起这个,前日子皇帝考校,大皇子一言不发,四皇子撇清干系,唯有八皇子肯替你说话,当时我与你爹爹便留意到了八皇子。今日宴会上,皇后还特特跑来献殷勤,还想往我府中送山参,就是两边倒的墙头草,瞧着谁稀得她。还有淑妃,给根鱼线和竹撑,都能飞到天上去。”

楚长宁掩唇轻笑:“阿娘骂淑妃是风筝,倒令我想起那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说到尾声,这边事了,楚长宁犹犹豫豫,不肯挪步:“好久没有同阿娘一起赏花,阿娘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长公主看出她的异样,没有多说,命夏竹去取楚长宁的披风,母女俩在园子里信步漫游。

花园空旷,有工匠精心侍弄培植的花草,其中不乏各种名贵品种,常年花开不败。

倚翠不消说,在身后远远缀着,既能不听见她们谈话,又能帮忙望风,以免有人冲撞,听了不该听的东西。

楚长宁掌握了一些线索,说话也不再遮遮掩掩:“阿娘,十五年前,城外庄子的汤泉子突然打发走了一批奴仆婆子,这件事,是不是与皇帝有关?”

长公主面上的表情,更加证实了楚长宁的想法。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她心里仍是翻江倒海:“果然是皇帝。”

长公主蛾眉微簇:“十五年前,你还未出生,从何处听来的这些话?”

楚长宁忍下心惊,又问:“母亲的话,我日后定会答复于你。只是眼下我想弄清楚来龙去脉,关于十五年前汤泉子打发走一批下人,是因为皇帝舅舅,因为他临幸了一个婢女?”

十五年前汤泉子发生的事,在长公主看来也不是什么机密要事,无非就是皇兄的一件风流韵事。

长公主似陷入了回忆里,声音清远:“那是个有主意又大胆的婢女,趁着皇兄醉酒爬床。清醒后,皇兄盛怒不已,赐下一碗避子汤,打了二十大板,丢了出去,是死是活,阿娘就不知道了。”

说起这些往事,长公主愤愤不平:“为着这么个贱婢,连你阿娘都受了皇兄的指责,责怪我御下不严,叫他吃了亏。要我说,他一个男子能吃亏到哪里,分明是占了便宜。要真是柳下惠,就是巫山神女放到他面前,也会坐怀不乱,事后又来埋怨不已,将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他两袖清风,我倒成了千古罪人……”

母亲的碎碎念犹在耳畔,楚长宁若有所思,声音低若蚊吟:“就算没有那碗避子汤,寻常人挨了二十板子,皮开肉绽,没有大夫医治活不下来,更别说保住腹中的骨肉。”

长公主没听清女儿念叨的话,只突然想起了一桩事:“听说,当时皇兄要打杀了那婢女泄愤,可不知怎的,后来又没杀她。好像是因为这婢女的眉眼,同已仙逝的沈贵妃有三分神似。”

楚长宁心结不但未能解开,反而更困惑了。

如果婢女没有怀上骨肉,那春盈又是打哪儿来的?

此刻月上柳梢头,寒露悄无声息来临。

花园空旷又湿冷,楚长宁送别母亲,回了拂月阁。

刚回到内室,楚长宁脱去身上的披风,拍了拍身上的寒气,秋萍端来亲自熬煮的一碗姜汤。

碗里热气蒸腾,闻到那股呛鼻子的味儿,楚长宁皱着张小脸,嫌弃又抗拒。

秋萍见了,打趣:“瞧咱们县主,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这姜汤不难喝,奴婢兑了好些蜂蜜,既能润嗓子,又能驱寒气。方才回来的马车上,奴婢就听到县主嗓音哑了些,倚翠姐姐也来嘱咐过,要亲眼看到县主喝下,否则便要责罚奴婢。”

“行行行,我喝还不成。”对于秋萍,楚长宁有些许怜惜。

年前她落水,秋萍因护主不利,被母亲拉去挨了一顿板子,事后在房里躺了大半月。有上好的膏药也不大顶事,吃了许多苦头,性子也越发谨慎小心。

楚长宁捏着鼻子,喝下大半碗,出了一身热汗。

沐浴完,她将身子裹到绸被里,睡至半夜,鼻子被堵得慌,半梦半醒间,她就猜到自个儿定是中了招。

第二日,太阳高悬半空,楚长宁还在赖床。

还是秋萍见她脸色不对,探了探额头,才知发了高烧。

长公主带着倚翠来到拂月阁,瞧女儿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当下取了腰牌给倚翠,叫她到宫里去请王太医。

王太医给楚长宁诊治一番,开了几帖药,临走前,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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