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学艺不精
心中已有计较的老吴，将空的茶壶拿起轻轻置于托盘之上，然后双手端起托盘，在一声“客官！您稍等片刻”之后便是离开了曾赤座的桌前。可还没有走几步，老吴却是突然一回头，很是随意的冲着曾赤鹰问了一句。
“老黄可还好？”
这突兀而起的一句问侯是让本已以为老吴就要离去的曾赤鹰眼神中不自然的出现一丝惊讶，但也仅仅只是眨眼即逝的功夫，曾赤鹰便是恢复如初，脸上摆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看着老吴，甚是不解的问道。
“老黄？哪个老黄？”
但是瞬间捕捉到曾赤鹰眼神中的那一丝微妙变化的老吴在听到曾赤鹰故作疑惑的询问时却是哈哈一笑。
“老黄乃是我一老友故交，只是看到您，我便是不由得想到了他，所以刚刚才会有如此唐突的一问，还望见谅！”
说完老吴便是歉意的一拱手，随后转过身端着托盘就径直离了去，但是在老吴转身离开时曾赤鹰却是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老狐狸！看样子终是让他认了出来。”
瞧着老吴那最后离开时的神情，曾赤鹰知道自己的伪装应该是被老吴认出来了，所以他在离去时才会有那突然的一句询问。
只是让曾赤鹰想不到的是究竟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才会先是让吴有德产生了怀疑，继而又有老吴的登场确认。
一进茶馆，没多久便是被人给撕掉了伪装，这让曾赤鹰不禁在心中大为感慨“探子”这个职业的神秘之处。
“自己终究是嫩了点，如今的自己恐怕是连老黄身上的皮毛都不曾学到，这里的水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不过既然老吴已是认出了他，那他也就没什么好再伪装的，等下次老吴再过来时，直接敞开了的和他说一说便是，否则如之前两人那般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太极，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累。
可等再给曾赤鹰上茶的时候，老吴却是没有再过来，而是此前迎曾赤鹰进店的吴有德一脸笑意连连的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在将茶壶轻轻放于桌面上时，吴有德很是轻声的说了一句仅仅只是他和曾赤鹰二人能听到话语。
“你先慢慢喝着，晚点掌柜子会再过来找你。”
这一次是连客套话都省了去，显然是老吴已将证实的结果告诉给了吴有德，并吩咐他在上茶的时候提醒一下曾赤鹰稍等他片刻。
听到吴有德如此一说，曾赤鹰便也没有再装下去，而是简单的回了句“好”。
收到回复的吴有德这次倒很是干脆，没有再磨蹭，冲着曾赤鹰神秘的一笑后便是自行离开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而曾赤鹰呢？则终于是闲了下来，之后便也是没有人再主动过来寻他说话。没了打扰的曾赤鹰所幸一边品着茶一边细细的观察起店内的情况来。
而这一细细瞧下来，是让曾赤鹰心中不禁愈发的困惑起来。
此前没有细看，一进门便是先后被吴有德和老吴两人给扰了视线，乱了心境，这会静静看下来，曾赤鹰惊讶的发现店里忙碌着的众人，除了吴有德和老吴之外，别的伙计他竟然没有一个认识的。
不过短短的两月不见，这店里的人员竟变化得有如此之大？曾赤鹰很是大为不解。
正常来说，像这种哨点的人员如无意外，应该都是长期驻留的熟面孔，这样彼此之间的配合才不至于生分，可现在曾赤鹰看到的结果却是恰恰相反。
这不禁让曾赤鹰想到如果此时茶馆内没有老吴和吴有德两人在，他都犯不着如此这般麻烦的伪装，反正这群陌生的面孔肯定也认不到他。
就在曾赤鹰细细琢磨时，老吴已是走到了他的桌前。这次老吴没有再避讳什么，而是直接在曾赤鹰的桌对面坐了下来。
刚一入座，老吴便是直接说了起来，脸上已是没有了之前那般对待客人时的笑意。
“你这套表面之术倒是很不错，要不是我叔侄俩与你此前一起呆过几日，只怕是也会看走了眼，这是老黄那老家伙教给你的吧？”
听到老吴一语点破，曾赤鹰是讪讪一笑。
的确，在跟着老黄的那一段时间里，他兄弟二人确实从老黄那学到了不少好东西，像察颜辨音、如何乔装等等。
可在今日经过与老吴叔侄两人的初一交锋后，曾赤鹰便认识到了他兄弟二人还仅仅只是学到了老黄的一些皮毛罢了。
原文在六#9@书/吧看！
在以往的曾赤鹰看来，老黄所懂的那些东西自己稍稍掌握并懂得巧妙的运用便可，而不需要真的如老黄等人那般深入研究、吃透，毕竟他的志向并不在此。
而今的曾赤鹰对于此前的想法却是大大的有了改观。他们兄弟二人所掌握这些也只是在一些平常人面前可以糊弄糊弄，真要到了专业人士如眼前的老吴这样的人面前那显然是不够看的。
故而对于老吴问及他是否师从老黄时，曾赤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怕因自己的这般轻率而辱没了老黄的名声，但是此时见老吴主动提及了此事。
曾赤鹰便顺带问了一句，这也是此前他心中所感到疑惑的，自打他进店以来，一直是小心应对，似乎并没有什么差池，可偏偏却是没有瞒过老吴这叔侄俩。
“吴哥！你们叔侄俩是如何知晓是我装扮的？”
对于老吴，曾赤鹰还没有和他熟络到如老黄那般的随意，更何况老吴自始至终就没真正的待见过这个后入行的小辈曾赤鹰，所以在对老吴的称呼上曾赤鹰还是礼貌的叫了他一声哥。
而对于曾赤鹰的疑问，老吴倒也是没有任何隐瞒的，直接便是将曾赤鹰所暴露出来的问题讲了出来。
“主要是两方面，眼神和气质。小德之所以先对你产生了怀疑，就是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的，人的相貌是可以轻易的乔装，可是眼神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尤其是对于初入此门的你来说。”
说到这里，老吴拿起桌上的茶壶先是给自己满了一杯，然后端起小啜了一口，放下，才继续说道。
“至于气质则是我从与你的交谈之中感受出来的，你在言语上的应对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你当时所展现出来的气质或者说给人的气场却是与你自己所描绘出来的那个身份大相径庭，在专业人士的眼里你当时无异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不再有什么秘密可言。而这同样不是现在的你所能具备的，这二者都需要时间和经验来累积。”
说完，老吴又是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